郑歇叹道:“我也是着急啊。现在刘家圈占的土地还不算多,还没有侵占我们多少土地,要是他们家的人口越来越多,大片圈占起来,我们可就没活路了!”
任礼摇头道:“不会的。淮南能有多少人口?这些年不少人家举族南迁,才会荒废了这里的土地。他刘家纵然拦截了淮北的流民,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口!”
郑歇正要说话,却突然听到旁边的蒋宏大声惊呼:“祸事来了!”
任礼脸色一变,一边的郑歇更是大怒。任礼正要出声呵斥,却见蒋宏指着远处,两条大腿不住地打颤。任礼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从刘家的校场里冲过来一队人马,手执刀枪,正往这里杀来,离此处已不过五百步的距离。他慌忙呵斥手下的部曲,却见他们一个个缩在后面,正瑟瑟发抖,气得他破口大骂。
原来刘义之检阅完队伍,对训练成果甚是满意,着实夸了吕、陈二人几句,正要发布赏格,抬头却瞥见远处的土丘上几个人在哪里指指点点的,便对吕涛道:“吕涛,那边土丘上有十几个人正在窥探我军虚实,给你一队人马,速速把他们捉拿过来!”
吕涛这些日子在这校场上操弄新兵,还被一堆规矩束缚着,正觉得浑身不自在,得令大喜,忙点起一队人马杀将过去。
陈擎笑对刘义之道:“不过几个小贼,吕涛必能手到擒来!”
刘义之点了点头,笑道:“我不担心吕涛。这些日子你们训练的成果不错,晚上给你们配发些酒肉,好好大吃一顿!”
陈擎大喜,忙要跪下谢赏,被刘义之拉住:“你忘了,军中不许下跪!”
陈擎醒悟过来,连忙向刘义之敬了军礼。消息传开,众人俱都欢呼不已。
时候不多,吕涛带着那队人马扭送了几个人过来,向刘义之禀报到:“将军,正是这几个人在哪里窥探,莫不是燕军的探子,不如一刀结果了了事!”
那里蒋胖子听说要杀人,吓得忽腾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刘将军,我是蒋家的蒋宏啊,不是燕军探子,还请将军饶命!”
一边被扭着的郑歇、任礼见蒋宏如此怯懦,甚是羞愧。郑歇怒哼一声:“丢人现眼!”
其实刘义之早就远远地认出了他们,就是要故意吓唬他们。这时候让人把蒋宏扶起来,笑道:“原来是蒋员外。蒋员外不在家好好呆着,到这里来窥探我军中虚实,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蒋宏嗫喏着道:“我被郑歇和任礼拉着来这里……”
一旁的郑歇插嘴道:“我们听说有人侵占了我们的土地,特意过来查看查看!”
刘义之变色道:“你们的土地?你说哪块土地是你们的,可有淮南郡府颁发的地契?”
任礼怒道:“这里自来是荒地,谁占了就是谁的。我们先占的,自然就是我们的……”
刘义之笑道:“这里已经开发数百年了,自大晋立国一直就是良田。这些地在淮南郡府可是一直在籍的,什么时候成了荒地了?“
郑歇怒道:”你们刘家还不是私自占得土地,难道你们就有什么地契了?“
刘义之叹道:”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摊开,放在郑歇的面前,拍打着他的脸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淮南府出具的地契,一千五百顷!“
郑歇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那地契,一颗心直往下沉。他家不像另外两家,乃是从荥阳搬过来的,就是靠着占领这些荒地才成为地方豪强,按照这张地契划定的范围,他们家的大部分土地可都在这张地契里面。那地契上有淮南郡府的大印,那是万万做不得假的。一直以来大家都在这里占地,占都占不完,哪个会再花钱去向官府买地呢?
刘家去年收入不少,刘牢之特意嘱咐刘义之要把寿春的地从官府买来。谢万正缺军资,这些荒地有人肯要那是求之不得,双方一拍即合,一千五百顷土地以极低的价格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