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潜展起身接住二丫头,被惯性给撞了个踉跄,老倌家瞧见来人气势汹汹,连忙拉着两人后撤数步,远远旁观。
闻听那老者话语中地不忿,“尔等贪生怕死,将军待尔等不薄,却在那一夜落得凄惨下场,你们早早得到消息,为何不曾援手?”
罗休并未辩解,只是将酒葫芦别回腰间,蓄力欲当下这一击。谁料白琊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道:“庄主在为难之际收留伶仃,已是仁至义尽,怎能这般颠倒是非黑白?”
老者闻言顿时气急,一身修为暴涨,便爪为拳重重击出,罗休虽是双臂格挡,却还是被震地连连后退。待放下手臂,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眼见受伤不轻。
白琊自知失言,便要援手。那老者一击得手后便舍了罗休,抬脚向白琊踢来。白琊自知不敌,翻身跃下,轻踩楼栏一个鹞子翻身,跃至顾醒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顾醒正是一脸不知所措之际,被自己口中的“白姨”给控住,顿时悲从心来。谁知白琊趁着老者追来的当口,轻声说道:“先委屈你,退敌再说。”
顾醒心中稍安,原是逢场作戏。刚才还以为事情败露,要杀人灭口。老者瞧见白琊抓了顾醒做人质,更是怒不可遏,“尔等四十年前便已是袖手旁观,看着忠国良臣无端惨死。如今又对故人之后动手,意欲何为?”
说完便已扑至,刚才白琊跃下,已是将轻功运用到了极致,老者外练强横,但在轻功底蕴上难免差上一筹。加之心中波澜渐起,也不如这两人以逸待劳。
此时见顾醒被制,暗道一声不好,猜想白琊或要杀人灭口,若是如此自己蛰伏十四载的努力便将化为泡影,这些年为了等待这个少年所做出的准备,将毫无意义。
想到这些,老者双目充血,一声暴喝,排掌推再白琊肩头,将他震飞出去。和风尘女子本是在一旁瞧着热闹,见那白衣女子身形缥缈,跟那老者缠斗。
那挂着酒葫芦地汉子只是挡下一击,却没有相帮之意,惹得一众看客嘘声不断。这本是命案现场,却演变成一出别开生面的“好戏”。
本该逃和风尘女子成了台下观众,翘首而观场上几人演绎地一幕幕“悲欢离合”。刚才还是一出故友重逢,如今却是国仇家恨。
本是隐姓埋名的老者,眼见故任之后遭难,便要出手相救中有胆大之辈,眼见白衣女子受伤倒地,便要摩拳擦掌,挺身而出。
旁人连连相劝拉扯,却让他们更加跃跃欲试,势必要将这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老者给锤杀当场。怎料那老者不过转身淡淡一望,刚才还叫嚣着地众人,便如晒焉了气的黄瓜,干巴巴地结在藤蔓上,随着夜风瑟瑟发抖。
老者轻轻扶起顾醒,上下仔细打量,啧啧道:“像!真像!”顾醒有些莫名其妙,却是迫于老者威势,不敢开口也不敢后撤。
零陵刚才就再一旁等待时机,本欲出手被顾醒阻止,又让老者趁机动手,击伤罗休、白琊。此时趁着老者分心之际,便将那已在手中握出了汗的刀,向着顾醒砍来。
这一刀不砍老者,而是砍向顾醒,便是一招声东击西。“若是直接砍向老者,势必被挡,甚至反手一击自己也会受伤,但砍向顾醒却是万无一失。老者必然出手相助,届时……”零陵一阵冷笑,刀芒已至。
“不!”随着一阵惊呼,那柄短刀刀刃被老者用食指和中指稳稳夹住,零陵使劲想要收刀,却是无法动摇分毫。此时零陵只能舍弃短刀急退数步,还不忘朝着楼上那声的主人剜了一眼。
这声撕心裂肺自然是高潜展喊出来的,本是蹲在老倌家身旁的她,也在观察着场中地一举一动。只是没想到刚才还在跟他争风吃醋地零陵,此时却对心上人挥刀就砍,才惹来了这一声撕心裂肺地惊叫。
好在有这一声,让零陵地刀芒有些停滞。也好在这声提醒,让本将注意力放在顾醒身上的老者有了准备。局势瞬间逆转,本是众人围攻之势,被老者各个击破。
更有好事者瞧见,想要拍手叫好,被身旁几人猛敲暴栗,才悻悻然住手。老者将刀拿到近前,瞧着那寒芒刀身,映照着苍老地容颜,不禁有些动容。
只是十四年的蛰伏,终究是岁月不饶人。顾醒呆立当场,不知老者接下来行事,却又不敢贸然离开,只能如一只待宰羔羊,等待命运地判决。
怎料,一声苍老声音自此时响起,“我想起来了。”老者闻言目光中流露出多年未曾示人地善意,对着楼上之人比了个噤声手势,“想起了,未必是件好事,不是吗?”
老倌家已是泪如雨下,一时间竟是泣不成声。从刚才惶恐不安到如今老泪纵横,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想起了什么。老者忽而将有些佝偻地身躯直起,虽是有些艰难,却是那般坚决。
只见他抬臂遥指老倌家,朗声喝道:“吴忠,可对得起你的名字?”
老倌家已是泣不成声,闻言更是直接瘫倒在地,顿足捶胸,不能自已。老者却是摇了摇头,“既然选择了忘记,为何又要想起,我本不该来。但宿命难违。”
老者说完猛然转身,单膝跪地抱拳朗声道:“恭迎少主归来,老臣恭候多年了。”顾醒被老者这一跪吓得险些跌倒在地,这一句没头没脑地话,更让他心中疑窦更甚。
他环顾四周,白琊低头沉默不语,罗休勉强支撑着身体,却是一脸苦涩笑容。那对此间事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