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又添了把火,“你还不知道,一直没告诉你。”
“那日我送信,展才已经被锦衣卫送走,陛下亲召入京面圣。”
“展才是在镇江码头接到信的,立即裹挟锦衣卫南下……”
徐渭那张脸立时一阵青一阵白,裹挟锦衣卫……这算是惊世骇俗了,说的严重点这算是违抗圣命,砍了脑袋都不算过分。
片纸相召,钱渊不顾自身安危奔赴杭州,光是这情分就足以弥补那张毒死人,也能药活人的臭嘴了。
良久之后,徐渭终于决定立即启程奔赴京城。
胡宗宪吩咐王寅为其准备船只,安排人随行伺候,在心里琢磨或许以后能派的上用场。
这世上谁都不是傻子。
严嵩今年已经七十六岁,垂垂老矣眼看着就不中用了,一旦致仕或病故,严党立即就是分崩离析,严世蕃毕竟不历科场,侍郎已是极致,决计担不起重任。
所以,严嵩才会选中唐汝楫这颗和徐阶有旧的棋子,还企图将其塞给裕王。
所以,胡宗宪才会鼓动徐渭上京赶考,毕竟钱渊虽然人脉广,但总归将徐华亭得罪的死死的。
如果没有意外,徐阶必定将是下一任内阁首辅,上任之后必定是要算算旧账的。
但徐渭是不同的,他不仅才名遍传天下,而且是王龙溪的嫡传弟子,和唐顺之、赵贞吉、何心隐等心学传人都有交情,是能和徐阶搭得上线的。
往大里说,胡宗宪不希望严党可能的倒台影响自己的抗倭大业。
往小里说,胡宗宪希望既能谋国,也能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