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此人和钱展才相交莫逆,其弟游击将军戚继美也在宁波府。”黄师爷笑道:“他是徐相孙婿,东翁可笼络一二,有展才相助,东翁立能从总督府分权。”
赵贞吉嗤之以鼻,冷笑数声,黄师爷愣了下将话题扯开。
四天前,京城徐府有信使抵南京,和赵贞吉密谈许久,直到这时候,赵贞吉才确定,钱渊和徐阶之间的间隙……已经不能说是间隙了,已然是分道扬镳。
早在去年,赵贞吉就看出了苗头,钱渊举荐吴百朋升任浙江巡抚,自己又抢走了浙江巡按,而徐阶那边没有递来任何消息,显然这是不正常的。
桌上铺着一张地图,赵贞吉看了许久,提笔落在两个区域。
一个是杭州,显然这是针对总督府的胡宗宪。
另一个是宁波,这是针对钱渊。
针对胡宗宪,赵贞吉就需要从账目中找到漏洞,日后弹劾胡宗宪的关键之一,就是军饷的去处模糊不清。
针对钱渊,赵贞吉就需要亲赴宁波……南京颇有传闻,钱渊和汪直勾结,才会在镇海设市通商,大把敛财。
想了很久,赵贞吉觉得首先还是先去找胡宗宪的麻烦,这个人的突破口有两处,一是军饷,二是招抚汪直。
因为京中徐阶传信,要赵贞吉尽量不去招惹钱渊那个马蜂窝。
但等船只抵达杭州,赵贞吉下了船就在码头上,恨不得返身上船,直抵宁波去找钱渊的麻烦。
浙江布政司、按察使司、指挥使司、杭州府衙、县衙的官员都亲至迎接,浙直总督胡宗宪虽然没有到场,但其亲信幕僚茅坤、何心隐都到了。
茅坤是两榜进士出身,何心隐是心学传人,这两人来迎接,算是胡宗宪给出的善意。
但浙江巡按钱渊没来。
问题是,在即将抵达杭州之前,有信使告知,前任浙江巡抚吴百朋登船南下,浙江巡按钱渊为其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