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眼睛一亮,钱家两代两位进士,均选为庶吉士,这也算是门当户对了,而且年纪也配的上,“可定亲了?”
“有没有定亲……孩儿也不知道。”
“母亲,还是别琢磨了。”钱渊咳嗽两声,“林庭机的举主是前吏部天官李时言,此人与孩儿……呃,算不上有仇,但相看两生厌。”
谭氏有些失望,正巧大嫂黄氏将仆妇斥退,父亲钱锐、兄长钱鸿过来了。
钱锐听妻子一说,瞪了钱渊一眼,“到处惹是生非,林庭机从南京国子监祭酒转礼部侍郎,李时言说不定有起复之日。”
“就算起复……”钱渊想了想,凑到父亲耳边小声说:“当日李时言下狱,严东楼要下手,还是孩儿给陆文孚出的主意,保了李时言一命。”
钱锐冷哼一声,“你倒是交际广阔,缇骑都要求上门。”
钱渊干笑着没吭声,毕竟父亲如今身份摆在这儿,很多事情没办法公然打听,如若知道儿子在京中和严东楼勾肩搭背……
“算了吧,闽县林氏,名门望族,此子十八岁就中举,少年才子,只怕家里早替其定亲了。”钱锐叹了口气,女儿都十六了还没定亲,现在已经成了心事。
在最关键的十岁到十六岁这些年里,钱小妹受钱渊极大的影响,后来又有很强独立性的小七这样的闺蜜,钱小妹的眼光也不禁挑剔起来。
外院的客舍里,林烃正在和梁生喝酒,桌上摆着几盘冷菜。
“真的!”梁生吐着舌头,“少爷向来待人随和……”
“是是是。”林烃拿起酒壶替梁生斟酒,却忍不住想起李默对钱渊的评价,尖酸刻薄,舌厉如刀。
“但也有例外,一是战时,当年华亭城外对阵倭寇,有护卫弃械而逃,少爷亲手斩其首级。”梁生有点不胜酒力了,“二是书房,钱家除了少爷,只有少奶奶才能进,其他人就算是老夫人、小姐都不能进……你今日初见,就能进书房,啧啧,之前只有荆川公、开阳公有这等待遇呢。”
“连钱小姐都不能进?”林烃轻声问:“就是今日捧着黑猫的那位……身量颇高,尚未出阁?”
梁生反应过来了,盯着林烃,张开嘴……然后打了个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