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曾锐匆忙逃离现场时,并没有看到对面的马路一台深色玻璃沃尔沃s90有两人正打量着他。
其中年轻的那人还有些意犹未尽带着些许遗憾的冲驾驶座上那名年龄稍长的问道:“承爷,为什么不一次干死他得了呢?”
大半夜了仍戴着暴龙眼镜的袁承望着曾锐逃离的方向一动不动,过了片刻才答道:“他如果在车上,撞死了那就是命,同样他如果没在车上,那没撞死他也是命。我这人信命,躲过了就算他命大。”
稍稍年轻些的自然是被袁承带来看热闹的陈帆,他抻着个脖子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碍于今晚袁承的表现又只得闭上了嘴。
而好像会读心术一般的袁承,就连看也没看陈帆一眼,也说出了他想问问题的答案。
“啪嗒!”
袁承点了根烟道:“我来城北,不是一天两天。我既然来了,也不会立马就回去。叶记的人都得死,帮叶记的也都得死。这才刚刚开始,要是伍叶就这么死了,那很多我想看到的就看不到了。我弟弟废了,要付出代价的可不止区区一个叶记。”
领悟了的陈帆老老实实的坐在袁承的身边,已经是晚上三点了,就是不开空调大街上也有些凉意,而他却被汗浸湿了整个后背。
...
一天以后,城北殡仪馆怀恩厅门口。
曾锐易达,老赵老金,包括叶磊和钩子都穿着黑西装到了现场。
怀恩厅里头哭的呼天抢地的就是小唐那已经年过六旬的母亲,作为本地人躲过了末世的灾害,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可自己的独生子现在竟然走在她的前面,老年丧子实在是让她不堪其重。
除了小唐的母亲外,灵堂里还有他媳妇和小舅子。
他们虽然神色有些戚戚然,但表情并不见得有多悲伤。
当然,极有可能是曾锐赔偿的一套九十平的电梯房以及老金送的步行街小门脸起到了作用。
要不然,早上又哭又闹声嘶力竭哭着喊着要跟曾锐老金拼命的场景,八成还得再浮现。
“大卡车司机当场就死了,死因是过度服用精-神类药品。”
老金手里夹着烟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
小唐这小伙子已经跟他挺多年了,懂事会来事儿深得老金的喜爱。
虽说是司机的身份,但是在老金的心中早就已经把他当自己的小兄弟了。
之前也做过设想等征收改造的项目再次实施后,就把小唐从司机的岗位上拉出来单独负责一摊。
毕竟盘子比原来大了,需要的负责人也多了,自然需要的都是自己的心腹。
一来,可以让小唐多多锻炼为以后单独扛起做大哥做准备。二来,也可以让小唐多多积累经验多挣些钱,让条件好起来。
只是没想到小唐跟着自己起早贪黑眼瞅着要熬到头了,九九八十一难都挺过来了,就差这最后一拜时,人没了。
虽然他和曾锐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补偿,可再多的钱终归也换不来小唐的命了。
听了老金的话,曾锐心里一颤这件事归根到底是他的原因。若当晚他不是喝的五迷三道,也不会需要小唐送他去。
小唐完全是替他而死的,即便老金没有冲他表现出半分埋怨,但他也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
“查的出来是什么人干的吗?”曾锐以手握拳微微发颤问道。
老金有些落寞的摇了摇头:“车是偷的,司机是在七城流窜的惯犯,这摆明是有预谋的。想要找到人,很有难度。”
曾锐猛地往地下一蹲,将烟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双手抱着脑袋,发出低吼声。
他宁愿死的人是自己,至少眼下也不用受这样的煎熬。
最先安慰他的不是易达,也不是老赵和叶磊,相反是心情比他更加沉重的老金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伍,咱在这条路上跑,那遭了横祸出了意外都是常事儿。小唐没了,那也是他的命。你现在就是去死,小唐也回不来了。我们终归是要为活着的人考虑的,你明白吗?”
老金说的道理,曾锐何尝又不明白,但真到了这个位置,有人为自己赴死,那又是另外一种感受了。
不过曾锐到底是经历过无人管辖区生活的,也要比其他人更容易走出来。
不多时,他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远处咬牙切齿的说道:“再难,老子也一定要把人挖出来。他既然是冲我来的,那一击不成总还会再次出手的,我等着他来。”
...
夜幕降临,昨天那台沃尔沃s90此刻停在了城北金沙分区长乐后街的一处小巷子口。
已经由副驾驶座成了司机的陈帆很有眼力见的停好了车,夹着裤裆跑到副驾驶门前,替大黑t戴佛牌的袁承恭恭敬敬地拉开了车门。
袁承面无表情的迈步下车,径直朝楼梯间里走了进去。
而陈帆始终弓着腰脸上带着谄笑,一天时间他就已经很快适应了自己的新角色。
由城北的一名手底下有十几个人的小大哥变成了袁承的司机心腹。
与金碧辉煌的长乐大道相比,后街不但残破不堪更是到处藏污纳垢。
瘾君子,站街的暗娼,最底层的小混混比比皆是,袁承走进的这栋上世纪九十年代风格的老旧居民楼也不例外。
三楼靠左边的这间不到六十平的小房子里,到处都是散落的小金属罐。
瘫坐在客厅正中间的王大狗,手里拿着个打气筒往气球里打着某种气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