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罗叔,我这个儿砸啊,就太纯良了,不懂得人心险恶哦。”
韩一平坐在小亭子里摇了摇头,一边给坐在他对面的老人添了杯茶,顺道也给坐在旁边的谭纶也添一杯茶。
这是燕京的后山,小亭子就坐落在山下竹林之间,自然风吹着令人倍感神清气爽。
平日里不太有人会来这里,因为不对游客开放。
这是养老院的地儿,年轻人吵吵闹闹的不好。
韩一平当然不是来养老的,只是来看望这位坐在他对面的老人家。
老人家年纪虽然大了,背也有些驼了,没有年轻时那么威武神气了,但那双眸却始终炯炯有神。
“小韩,老头子我虽然眼神有些老花了,但是不瞎,把老头子我的白子放回去!”老人家呵斥道。
韩一平尴尬笑着,将手里的一枚白子放回棋盘上:“您还喊我小韩呢,我这都成老韩了,换我儿砸来还差不多……”
“老头子我比你大一辈呢,就喊你小韩怎么了?臭小子,快些下!”
老人家捏着白子催他赶紧走下一步棋。
韩一平偷偷地瞥一眼坐在旁边的谭纶,在谭纶的眼神启发下,找到对方棋局的破绽,接着落下了一枚黑子。
“嘶~你这一步棋走的,有讲究啊……”老人家看着棋盘,陷入了沉思。
韩一平手在底下悄悄冲谭纶竖起了大拇指。
谭纶端着茶杯,细细品着。
茶并不名贵,甚至都不是茶叶,是老人家自己闲着的时候种的菊花晾干后制的菊花茶。
但外面买不到,寻常人也喝不着。
“小韩啊,小小韩今年要讨媳妇儿了吧?”老人家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下哪儿,便随口聊道。
韩一平不敢催他,只能笑着点头应道:“已经讨到媳妇儿了,就是差个婚礼,打算今年国庆给办了,还在筹划着呢。”
“多想想婚礼怎么办,不要总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老头子我多动脑子,是怕老年痴呆,你再费心动着脑子,别哪天让老头子我先去送你吧?”
“哈哈哈,那敢情好呀,牌面!”
老人家对他这性子也是见怪不怪了,笑着摇了摇头,终于落下了一子。
这回轮到韩一平琢磨起来了,又悄悄瞥了谭纶一眼。
老人家似乎没怎么在意他的小动作,端着茶杯喝了一杯,说道:“小小韩的婚礼办在临安么?”
“嗯,暂时定在临安,不过最后去哪儿办还不一定,还得看看他们俩小年轻的说法。我那混账儿砸成天琢磨着要办一场什么空中跳伞婚礼,想想我都脑壳疼。说真的,那阿萱要是我闺女,我一准不同意她嫁!”
“哈哈哈,这小子……”老人家听着这话也乐了。
韩一平终于找到落子的位置了,乐呵呵地将棋子放上去,又将棋局逆转了过来。
老人家捏着白子又陷入了沉思,思索了片刻才又聊道:“小小韩的婚礼,不打算来燕京办吗?”
韩一平愣了下,浅笑道:“看他们小夫妻的吧。”
“那就和小小韩提一嘴吧,就说燕京这片的老家伙们想沾沾喜气,但是这腿脚吧,不太方便,可以的话还是回燕京办吧。”老人家笑道。
韩一平沉默了片刻,才笑道:“罗叔,我们家已经从商了,这排场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当年你的婚礼老家伙们才退休没几年不方便去,现在老家伙们都退休这么多年了,就只是想以长辈的身份看看他而已。何况你们家几代人用血铸的魂,哪里是你说丢就能丢的?你真那么心疼儿子吗?若是将来有一天祖国召唤,你真能拦着不让他上战场吗?”
老人家笑着摇了摇头:“小韩啊,你做不到的。”
“罗叔,自古将门无善终,我们家传到现在就剩下我儿砸这一条血脉了,我得保着他。何况时代变了,战争也不是我们那时候的战争了。换个战场,我老韩家依旧能为国尽忠。”
老人家笑了笑,倒也没有生气,将手里的白子先放下了,端起空杯子,边上的谭纶便帮他将茶水添满。
“唉~这步棋,太难走了,封盘吧。容老头子我有空再想想,现在是想不出来咯。”
“哎,没事儿,那就封盘,您有时间再慢慢琢磨。”
“小韩啊。”
“罗叔。”
“小小韩因为你的关系,那股子血气还在,但再过几代,终究会淡的。”
“我知道的罗叔,会注意的。”
老人家也不再劝他了,让他过来帮忙推个轮椅,三人下了亭子往养老院走去。
守在亭子附近的陪护人员过来将老人家没下完的棋盘封好带走。
似乎想到了什么,老人家回头看向谭纶,笑着问道:“谭道长,给我这老粗算一卦呗?”
“您说笑了,都是些以前走江湖混饭吃的东西,不敢在您面前摆弄。”
“算一卦算一卦,图个乐呵嘛。”
“那……敢问您想算什么?”
老人家想了下,笑道:“算我这把老骨头能撑到那一天吗?”
“那一天?”
谭纶微微一愣,倒也很快反应过来了,笑着说道:“那您得多听听医生的叮嘱,少喝些酒哦。”
“哈哈哈……”
……
……
“有人举报他们做假账?”
“是的韩总,再加上之前何春生的事情,影响太恶劣了,天火游戏目前已经停业整顿进一步调查了。听说可能还存在偷税漏税,这一劫怕是不好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