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抵达白水的第二是白陵约定的集结日,狐族成员陆续登门,有长有幼,共计17人。
白陵将他们安排在事先布置好的房间中,孙晓琪的别墅从没像今这样热闹过。
午夜时分,白陵守在窗前一副神情落寞的模样。
邱香远远地看着,问重墟,“她这是怎么了?”
重墟道:“为家族的凋零而伤心。”按照计划,白陵以为至少能来30多人,现在只来了一半,其中还有两个孩子,昔日的望族就剩这么点人,白陵不出的心酸。
重墟走过去安慰道:“别看了。也许有的族人在路上耽搁了。”
“狐族向来守时,不会迟到。”
“亦或者一部分族人不晓得咱们要做什么,所以第一时间没有响应。”
重墟的这一解释引起了白陵的共鸣。700年过去了,狐族早已不是一呼百应。族人之间几乎没有联系,失去信任,召集令发出肯定有人持怀疑态度。这帮人中很大一部分会躲在暗处,通过舆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待搞清他们做什么,有什么目的才会加入。
白陵豁然开朗,暗下决心一定要闹出点响动让所有族人安心。她督促重墟道:“别闲着了,接着干活。”
重墟道:“这都12点多了,你不休息的吗?”
“我家人刚刚到齐,我不得带他们吃点东西去接风洗尘去呀!”
“可是这个点夜市都撤了,吃毛线?”重墟注意到白陵脸上玩味的表情,暗骂自己愚蠢,心道:“热面、麻辣烫之流是狐族该吃的东西吗?”他扯着嗓子呼唤国际良,“白水市最大的坏蛋是谁?”
几乎每座城市都有那么一片藏污纳垢的区域,在白水这片区域叫做北仓。
其实早在古代,北仓就鱼龙混杂,那时白水作为北方最大的旱码头之一,辖区最北赌北仓一直是货物集散地。
很多壮劳力在这里务工,干扛大包之类的重体力活。相对于面朝黄土背朝的农人,他们的收入要多得多,钱也来得更快。与他们配套的服务产业渐渐完善起来。
窑子、烟馆、赌场如雨后春笋拔地而出。
古时的衙门不像现在,有那么多的人维持社会治安,一县之内也就那么二三十号人,应付不了太多事。
窑子、烟馆、赌场想要维护自己的权益就得雇人,大的场子可以单雇保镖、打手,馆出不了那么多钱,就多家联合雇一支队伍,帮会应运而生。
到了新时代,北仓虽然大变模样成了工业基地,但是居民多数都是钢厂、铁厂、炼油厂和煤矿工人,这些人与他们的祖先一样,花大力气赚大钱,拿到钱出去耍依然离不开hu赌毒三项。
有需求就有供给,这三大癖好都涉及违法,交易场所的权益就更需要第三方来保障,帮会摇身一变成了社团。
今年以来,北仓可谓流年不利,先是最大团伙的首领二毛哥,让人枪杀。他之后张连金占下地盘想要大展拳脚,结果位子没坐稳就被警察带走,路上死于非命。
北仓自此化为一盘散沙,余下的三个团伙各自为政,抢地盘、私斗之事时有发生。
目前三家之中,控制着货运码头一带的唐尹实力最强,大有独揽北仓的架势。
唐尹的堂口离货运站不远,是一座废弃的工厂,工厂院内可听到火车疾驰而过,院落偷电拉起的吊灯下,十几个弟正在打麻将消磨时间。
一应热玩得热火朝,其中一人输了大钱仰长叹时发现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排人。
他吓了一哆嗦,看一眼外面的铁门,锁的严严实实,惊问:“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其余众人也都丢下手里的麻将,见来者手无寸铁不是美女就是俊男,戒心渐消。
有胆大者更是起了色心,掏出枪迎了上去。
同伴中有明事者出言规劝,“老四,快回来。这帮人邪门的很。”但老四彪呼呼不顾劝告,先围着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转了一圈,用枪顶着对方的胸口道:“跑到这儿来拉皮条,亏你想的出来!”
随后走到一个妖艳的短发美女面前,打量一阵对身后的同伴道:“兄弟们,我怎么觉得这丫头长得像女明星金陵呢?”话音刚落胸口便被利爪击穿,颤抖着的心被摘出体外。
眼见同伴死于非命,众人大惊失色,想掏枪自保,但普通枪械哪里擅了狐妖?
“不肖子孙,告慰先祖。吸shi精华,繁盛我族……”过去狐族进食前都要先唱这句《告慰先祖曲》,后来各自流浪,在场的狐族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段简短而又有力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