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古拿起一块姜齐,慢慢嚼起来。
刚才归於珠雾气松动,是洛钟应的气运驱使。
她和洛意是本命血契时,曾渡过气运给他,助长他的修为。
现在与洛钟应之间的关系,又与血契不同,像是气运相通,一荣俱荣。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景,她的蛊心血变了。
姜小古心里想得再多,脸上也是平湖一般镇定。
洛钟应呆了许久,不停看她,斟酌了半天,终于开口。
“咳,我败在你手下,只怪自己技不如人。说起来,要不是你引起动乱,让我没有挨那一下铡刀,我才能从建木门里活命,不然连一丝神魂都留不下来。”
他叹息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原主也是命不好,本来有至尊天灵根,却被人挖去了,只留下一条微弱的伪灵根,还被害死丢在山崖下。夺舍后的这十年,我能达到炼气二层已是奇迹,六年都没有突破瓶颈……”
洛钟应的语气越来越凄凉。他一生纵横,从不后悔做过的事情,就算如今跌入泥潭,他也要一步一步爬起来,重新站回天界之巅。
可是面对现状的无力感,想要突破找不到出路,才是他最为痛苦的原因。
姜小古吃完一块姜齐,冲着洛钟应点点头。
“你以后就当我的驯兽吧。我给你蛊灵液吃。”
“……”
虽然洛钟应也是这么个意思,但心中难免悲怆。
他连通意天君都敢反,如今却要跟随小小蛊师吗?
“驯兽太难听了,我拜你为师吧。”
都是一个意思,姜小古同意了。
洛钟应攥了攥拳头,走到姜小古面前,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姜小古愣住,原来不是一个意思。
这一套她看洛意做过,也看无数人对着洛意做过,但自己第一次收徒,感觉很微妙。
驯兽不好用了,可以杀掉,徒弟不行。
“洛钟应,想回天界吗?”
“何止!我定要找通意天君报仇雪恨。”
“你偷归於珠,是想实现什么愿望?当天君,还是当天帝?”
洛钟应怔住,“难道——”
“没错,南方天帝万年之后会身归混沌,这是只有四位天君才知道的秘密。”
洛意一直留着归於珠,并不是无欲无求,而是想在万年之后许愿,登上天帝之位。
“这么说,你只是想当天君了?”姜小古站起来,郑重其事地说,“作为我的大徒弟,我会让你当上天君。而你,要助我当上天帝。”
欠洛意的,上一世为他驱使,早已还完,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
洛钟应双眼紧绷,怔怔地望着姜小古,压抑已久的豪气威仪迸发出来,呈现出身为仙帝时的高傲气质。
“是。”
“你们两个演够了没有?”
一个稚气的声音响起,养蛊罐上飘着的小孩打着哈欠。
“一个只会低等驯兽蛊的蛊师,一个伪灵根的炼气三层修士,在这里一个劲儿地说什么天君、天帝,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姜小古和洛钟应同时哼了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洛钟应,我有事情要问你。”
洛钟应微微摆了摆手:“我也不姓洛了。洛钟应已死,此后我是姜钟应。”
姜小古不置可否。“归於珠,是什么来历?”
“那是众父神留下的宝物,能实现一个愿望,任何愿望。”
姜钟应看向师父,“那不是你和通意天君自混沌中取回来的吗?你也不知?”
在混沌中发生的事情,姜小古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
但从混沌中回来后,她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她的自愈速度,几乎是往日的五倍。
对于归於珠,都是洛意后来告诉她的,她也只知道那些。
但归於珠已经被用掉了,为什么还在她身上?
吸收钟应气运,除了恢复修为,是不是还可以将归於珠还原,继续使用?
“你去修炼吧。蛊灵液我给你存着。”
“什么时候能再有?”
“你以为这是尿啊,喝两口水就能有?”罐子抄着双手,奶声奶气地骂道。
他肉身都没有了,他都不急,这个后来的倒是着急得很。
姜小古今天凝了两滴蛊灵液,两滴心血,现在真是一滴都没有了,脸色白中透青。
姜钟应略思忖片刻,“要不你跟我回方家。我们师徒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姜小古点一点头,到河边把脸上已经干涸的血痕洗干净,——伤口早已愈合,跟随姜钟应回方家。
“你这十年一直在这里吗?”
姜钟应看了看走在他身边,齐他肩膀高的小古。
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天界传言她自己就是蛊虫,没有痛觉,也没有情绪,看来并非实情。
“我之前在那里。”
姜小古指了指身后的山。
她掉下来的时候,把山砸出一个直上直下的窟窿。她花了十年时间才把身体恢复到可以从里面爬出来的地步,半年前才出来。
“方家的家境如何?”
伴随洛意从修士到飞升,最后成为天君的姜小古,自然明白修行不是靠着一腔热血就能成的道理,实力、物资、运气,一样都不能少。
“在静河城有三成产业,也有几人在门派中。”
姜钟应之前一心只想修炼,很少关注方家的情况。
只知道原身方义琏是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