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想去厨房找找酒,不过春萤让春惠先等会儿,他出去没多久,变戏法般拿出了一大坛子的酒,这酒的量确实是够今晚两人不醉不归了。
坛子像是刚从泥地里挖出,坛子上满是褐色的泥土,封口上的一层已经被春萤给揭掉,里面的一层封口就比较的干净,跟脏兮兮的坛子很不相称。
“这坛子酒你哪来的?”春萤比春惠还迟入得彭家,春惠可不为这坛子酒是他深埋地下。
“老爷院子里的柳树下。”春萤将酒坛子放到了桌上,掀开了封口,一阵浓厚的酒香飘了出来。
香味刚刚好,不愧是深埋地下五年之久的梅花酒,他挖出来的时机恰好。春萤闻着酒香,就已经陶醉了。
……春惠不过是在彭明院子里抓了几条鲤鱼,池子里反正鱼那么多,吃掉几条,让有限的空间空缺出来,还能让鲤鱼多繁殖,这把人家存的好酒给挖出来,可就是直接断了人家的期望了。
春萤还拿了两个空碗来,吃饭的碗大小比酒杯更适合不醉不归的豪气。
春惠坐下来,春萤将碗满上,推到了她面前,“你会喝酒吗?”
“这酒你是怎么找到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下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这意思是从别的下人口中得知了,不过有这胆量敢偷主人家的东西的,怕只有他了,“你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怕事后被发现,被赶出府?”
春萤笑而不语。
事实证明春惠的酒量还是可以的,一坛子的梅花酒,一人一碗被干掉了只剩下了点点。春萤瞄了眼已经醉趴下的春惠,将最后的酒倒了出来,只有半碗不到了。
喝完这最后的酒,春萤将凳子拉到了春惠旁边,将春惠脸上垂下的发丝划到了一边,春萤看着春惠的侧脸,微笑着说:“还真是没有戒备心,我也是男人呢。”
粗心的敢在男人面前醉酒,这个男人还是才认识十来天,不知根不知底。只知表面,难道不知道表面完全是可以伪装的嘛。
不过意外的,酒品很不错。守口如瓶,就算醉成这样,对不想回答的问题,还能移开话题,有些则是含糊带过。
春萤有意无意问了很多。连春惠的真实名字都没问到,“春字忌讳,会如此谨慎也是情有可原。”
将春惠抱起,放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正要起身。却突然被春惠拉住了手,“爸,别走。听说今晚台风,我怕,今晚就别出去了吧。”
春惠是在梦呓,听到这句春萤有他的想法。
被突然闯入的男子刀刃相向,事前事后很是害怕。却在男子走后依然是不呼救,安安静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连他到了,都不曾对他提起她遇刺的事,春萤真不知道眼前这个皱着眉头抓着他手不放的小姑娘是如何想的,在梦中明明可以说出她的担忧。
春萤又怎么会知道,春惠这是怕麻烦,不多管闲事的心思,只当个过路人,这是她长大的环境所培养出来的处世态度。多管闲事,有时吃力不讨好,还会沾惹上一堆的麻烦。既然小偷已经离开,那就离开吧,她现在喊着,小偷说不定还会回来报复她,有时沉默是保护自己的手段。
经过一次次的泡羊奶浴,在下人们猜想彭当家为何对春惠如此慷慨时,春惠的皮肤渐渐变白起来了,当肤色变得不是那么夸张时,终于那些人认出了她,流言蜚语自动消失殆尽。
等到只是黑一些,春惠就回到了宫中,她一回来,针对她的各种冷嘲热讽不绝于耳。
在春惠将元婴的力气抽干的那时起,王城内,被元婴搞出来的各种坑洞便恢复了原貌,连那没了底的房间也恢复了,不过掉落下去的账本七零八落的,只回来了一部分。
所幸各类账目都是有交织,到别的账目中寻找,整理,可以将缺失的那部分账目填补上。
不过原本就很是忙碌的户部,就更忙碌了,每人身上的工作量都加大了,连着好几日都没好好休息过,对春惠这个始作俑者,之前就不看好她,现在的态度就更恶劣了。
丢下烂摊子,擅离职守,不将规矩当一回事,有甚者说她是不想接受打扫茅房的惩罚,躲了起来,春惠顶着各种压力,坚守在自己的岗位,当个称职的打杂工。
今天,终于是将事情告一段落了,虽然还没到休息时间,上头放了户部所有人半天的假期,总算是可以舒坦口气,大家都早早回去了。
这期间有些人将加班的怨气撒到了春惠的身上,以前推给和雯的事情,都交代给了春惠,不过,春惠不是和雯,她可不拿吃亏当福,不在她工作范围内的事情,她坚决说了不。
就事情而言,如果闹大了,让虚叶浩知道了,吃亏的还是他们,春惠没半点损失,在春惠拒绝后,想当然的,他们将气撒到了和雯身上。
可怜的和雯,工作量在春惠来后,不仅没有轻松,反而更累了,所谓杀鸡儆猴,他们欺负和雯,当是给春惠看,可惜,春惠完全不当回事,哪怕是朋友,既然是和雯自己接下的,就跟她没有关系。
在众人走后,春惠趴在桌子上休息,和雯忙完也坐了下来。
看着和雯眼下一片黑,春惠叹口气道:“和雯,你就没自己的想法?被这么欺负,你就甘愿?”
和雯又何尝不想像春惠那样干脆拒绝,不过话到嘴边,他就说不出来了,拿过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着已经冰凉的开水,和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