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聆将竹筐放在地上,然后在崔老郎中与姜聘两人愕然的注视下徒手将那条已经死翘翘了的蛇扛进了竹筐里,再把竹筐背到肩上,率先走了。
回过神来的两人相视一眼后连忙跟上,姜聘还不忘捡起地上那些散落的草药。
崔老郎中并不是本村的人,是十年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然后向村长买了块地建了房子后就在这里定居了,当时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小男孩,对外说是他的孙子崔珺,现在是在县里的书院读书,前两天书院放假才回家。
姜聘背着蛇在前面走,步履轻松不见粗喘,其实要是后面两人能够看得再仔细些的话就会发现,其实竹筐的手柄处只是碰着她的衣裳而已,根本就没有压下去。
三人到达崔家后,姜聆放下竹筐,崔老郎中就邀请她们姐妹俩进屋去喝杯水,不过被姜聆给拒绝了,他见他真的不愿意,也就没再邀请了,只让她们在院子里坐一下,自己进屋去取银钱。
这里住的不愧是郎中,整个院子里有一大半的地方都晒了草药,姜聆用精神力识别了一下,发现种类还真不少,不过最多的还是一些外伤止血药。
她对这个没有兴趣,扫了遍后就没再看了,也没坐,就只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他拿钱出来,在看到那张一百两的银票时,她的眉毛不由挑了挑。
据她所知,这下河村的人虽然不穷,但也不富裕,换句话就是饿不死也撑不死而已,就是村里最富裕的村长家都不一定会有这么多的存款,但是这来历不明的崔郎中却一下子就能拿出一百两来,而且还是银票,这就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不过这些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两人只是个简单的同村关系而已,接过银票姜聆转身就要离开,姜聘见此忙把自己路上捡的草药交给崔郎中,然后提着竹筐跟在她身后了。
路上,姜聘不停地看着姜聆,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姜聆见了大发慈悲地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姐姐,你好厉害啊,娘要是知道你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肯定高兴疯了!”姜聘得了应允,小嘴叽叽喳喳的就停不下来了,“当年爹他赴京赶考借了不少钱,结果老宅的人都让娘还,前些天就有人来催了,你不知道娘都急的不行了,要不是后来你出了事,咱们都要被老宅的人卖了还债了……”
姜聘说着说着就开始得意起来,姜聆则是从她的话里提取了不少的信息,尤其是她话里对老宅那些人的不满,再想起原来的姜聆的日子,心里倒是有了计划。
到家后何氏已经从县里回来了,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才刚回来没多久,地上摆着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完,姜聘则一脸欣喜的去翻看那些东西了。
早上何氏去的时候就说卖了兔子后换钱买些米面之类的回来,现在看来这兔子卖的价钱还不错,这里足有一斤糙米与两斤玉米面呢!她都好久没有吃过除了麦麸饼和糠面馒头之外的主食了,因此可想而知她看到这些是有多高兴。
姜聘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但是对于能吃到谷物她也挺满意的,毕竟这样的食物比以前的研究所研制出来的药物有味道多了。
何氏从里面出来看到姐妹两个,也是笑容满面,对着姜聆语气轻快地道:“聆儿,那只兔子我卖了五十文钱呢,早知道另外那只也不杀了一起卖了!”
“哇塞!”姜聘听了也是一脸的惊喜,然后双目放光地道:“一只兔子就能卖五十文钱,那我还留了两只,到时候它们还会生小兔子,小兔子又会继续生小兔子,那咱们不是发财了么!”
何氏被她这幅贪财的小模样弄的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脑袋嗔怪道:“你以为钱是那么好赚的,你喂它们不要时间不要东西啊?”
“养兔子很简单的,就我和姐姐割的那些猪草,多少兔子都喂出来了!”姜聘撇撇嘴,不高兴地道。
说到这个,何氏脸上的笑容一顿,原本房间里的轻松欢悦的气氛也跟着消失了,姜聘知道自己这话说的不是时候,但这的确是她的真心话,因此只固执的看着她。
何氏见她这样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只无奈的叹了口气,谁让她们这一房没有个男人,她也没生出个儿子来呢?想到自己那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丈夫,她的面上浮现出一抹哀色来。
她这个样子让姜聘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是这回她并不想再跟她道歉把这个话题转过去了,于是她看向了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姜聆。
“你想让你的女儿一直被人家欺负当奴婢,以后还被卖出去么?”姜聆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何氏的身上,语气平静地道。
何氏被她的话说的一怔,然后抬头看着她不停地摇头,道:“不,不会的,你们也是姜家的女儿,是她三儿子仅有的两个骨肉,她不会这样做的!”
“这话说服的了你自己吗?”姜聆也不跟她争辩,又道。
姜聘见此也忙插嘴道:“娘你不要忘了,前些天那些人来家里催债,你去老宅,她们可是直接说让你卖了我跟姐姐还债的!”
“可那……”何氏想说那只是姜老太的一时气话,但是在大女儿清澈如明镜般的眼神以及二女儿倔强的注视下,那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是存着这种担忧的,倒不是担忧她把自己的女儿卖了,而是担忧她会把她们随便找个人家嫁了,二房的琴丫头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