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忙道:“小人叫荣深,请范爷进来稍待一会儿,小人立即报上去。”
龙鹰暗喜,因为找到香霸和吃闭门羹的机会是一半对五成,随他进入因如阁,在轿厅坐下。
听着荣深足音远去,龙鹰竖起耳朵,最接近轿厅的几个水榭赌轩静悄无人,冷冷清清,显然连打扫的准备工夫也未开始,更不要说开门做生意。现在刚过未时,还有个许时辰才日落西山,因通宵营业故需在白天睡觉的阁内人员,当然仍在倒头大睡。
他追踪着荣深的脚步声,直至消失在内院深处,心中记起武曌天下无一物不是波动的说法。以悟性论,女帝或许比他和向雨田更高一筹,至少龙鹰自己便没法从《道心种魔**》领悟出这个道理来,向雨田亦没有提过这个可能性。实是厉害至极点的心法。
他记起此事,并非偶然,而是被高奇湛触发。高奇湛是第一个说出对魔气看法的人,其精致处可穿透他墨家更精守势的气墙,且完全不明白能穿透的原因。
假如万物均为波动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他玄奇神秘的灵觉,看似神通广大,事实上只因他五官感觉的“波动”比常人更精微、更速和更短,故能远胜常人,合而成就他超越任何高手的灵应。
经死亡启动后,魔种与他开始融合,使他的感官能以另一层次的方式运作。以视力论,动作愈慢,看得愈清楚,而任对方如何快速,在一般人眼中迅比魅影,但落在他的魔目里,因他目光的“波动”比其他人都快上十倍或百倍,相对下便变慢了,被他明察秋毫。而因他的目光的波动更强劲和迅快,故可以看得更远更清楚。
这个想法,令他对自己有全新的认识。
他的魔气,正因是最精微和短促的波动,故能穿透高奇湛剑气形成的“势垒”,令他应付得非常吃力。
轻巧的足音傅来,龙鹰脑海内泛起上次贴身奉侍他的两女之一,秋灵健美的俏影,不由心中一热,晓得自己绝不介意再见到她,暗骂自己好色。
不一会秋灵挟着香风,几是扑入他怀里,坐到大腿上,二话不说的献上**辣的香吻,她身穿便衣,不施脂粉,透出少女的青春秀气,比之那晚的刻意打扮,花枝招展,对龙鹰更具诱惑力。
虽未有合体之缘,但两人已是“老相好”的关系,只差龙魔肯否再进一步,那种暧昧的感觉,格外**。
“挂死秋灵哩!还以为永远再见不到范爷。”
龙鹰一半是扮做受到“种玉”媚法的影响,一半是真受不住女色引诱,一边听着她在耳旁的娇声软语,一边两手使坏。提醒道:“秋灵来带我去见大老板吗?”
秋灵脸红耳赤的嗔道:“我不依呵!”
正事要紧,虽说给香霸看到秋灵的模样没有关系,但像秋灵般的动人女郎,玩火者随时会惹来焚身之祸,连忙收手,搂着她站起来,扶她立稳。
秋灵在他肩头狠咬一口,用可以“谋财害命”的幽怨眼神横他一眼,垂首道:“范爷请随奴家来。”
秋灵领他经过小挢,抵达建在湖水上一座精致的平房水榭,龙鹰讶道:“我是要见你们的大老板呵!”
秋灵大奇道:“范爷仍未进去,怎知见你的不是大老板而是柔夫人?”
龙鹰心中叫苦,自己总会在无意间泄露底细,幸好是秋灵。旋又想到秋灵很有可能如康康般之于湘夫人,是她们一手训练出来的出色传人,根本不是因如阁的普通女侍,而是特别调派来对付他的。岂敢怠慢,忙笑道:“我的鼻子最善于嗅女儿家的香气。”
秋灵没好气道:“柔夫人从来不施香料,也没有涂脂抹粉,何来香味?”
龙鹰凑到她小耳旁,道:“女儿家自有女儿家的幽香,便像秋灵姐的气味,比任何香料更迷人。”
秋灵嗔道:“只懂挑逗人,却不理人家难过,范爷是没良心鬼。”
在他身后推了一把,道:“还不进去!”
柔夫人和湘夫人是绝不相同的两种女人。
她有些儿像人雅,却非汉族女子,漂亮的秀发乌黑里带点棕栗色,朝上梳挽成髻,以玉簪固定,随便写意,使她贵族式的精致轮廓线条,显露无遗。如人雅般端庄、沉静,楚楚动人。最引人的是她的一对深邃的蓝眼睛,一如两团燃烧着的烈焰,内屮没有丝毫勾引男人的意图,可是却可令任何守礼的君子发彺,一如他初遇人雅时的情景。
她似湘夫人般修长苗条,虽是端坐不动,仍是仪态万千,天蓝色的家居常服,看得龙鹰忍不住羡慕起香霸的艳福。如果自己是香霸,打死也不肯出动她来便宜龙鹰。她具有人雅那种难以言喻的特质,不管走到哪儿,都会使人顾盼爱慕。
或许她也是“天生媚骨”的女子。
柔夫人以主人家的身份接待他,秋灵领他到她右下首坐下,伺候香茗,退出水榭外去。
柔夫人现出一个矜持的笑容,温柔如枕的道:“莫爷因有急事,到外面去处理,若一切顺利,至少后天方能回来。妾身纪柔,不知范爷口中的小事,所指何事呢?”
声音纯净,谈吐典雅,神态温文婉约,毫不花俏,仿似永远与谈话的对象隔开着遥不可及的远距离,偏又像柔软温适的一床棉被,令人可趴着来作最深最甜的美梦。
她的声音在龙鹰的耳鼓内晃动,咬字之间流泄出难以抑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