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年不甘心的站在原地,嫉妒的望着九妹妹与公主对话。
她有些恼怒,大伯母就从没想到过自己!
如果此刻站在公主面前的人是自己,她铁定不会像九妹这般木讷,傻得连机会都不懂把握。
元平公主并没有如何深问,只浅话了几句就让她退下。
顾绮年回到原来位置,依旧垂首规矩的站着。
不问她话,她便不开口。
事实上,陪伴王孙公主这种差事,还真不容易做,得时刻留意着位上人的情绪,言辞小心,仔细斟酌。
半个上午,过得并不轻松。
午膳时,元平公主在曲意小筑摆宴。炊金馔玉、珍馐佳肴,盛情款待了她们。
足可见,她今日是很欢迎世子夫人到来的。
这亦让楚氏感到沾沾自喜。
以往,若不是盛宴,单独过来拜访,公主鲜少会留宴。
元平公主与一般的孀居妇人不同,性子并不喜闹,对待宾客亦总端着皇室公主的威仪,让京中的名门贵妇都无从下手。
便是她夫家陆府里的几位妯娌夫人,都没往来。
但太后膝下无亲女,就只宠元平公主,众家是明知不好处,却还得想法子巴结奉承。
世子夫人觉得,这些年来,自己能得公主几分薄面,就极有本事。
曲意小筑建在水上,站在二楼的窗前,能够将公主府的大致景色阅览入目。不远处的临湖水榭、高耸巍峨的飞檐穹宇,到近前的曲廊回旋,芙蕖盛放,甚至是湖水中游荡的锦鲤……
顾绮年收回视线,刚想转身,不妨就被人从后撞了下。
力道不小。直撞得她前腹顶上旁边的红木雕栏。
“九妹,你是不是觉得公主府很漂亮?”
是顾佳年。
她走到并排的位置,目光远眺,惊羡的开口:“你说,公爵府邸再好看,也比不过宗亲王府的奢华精致,是不是?”
侧首,顾佳年细长的眸子眯紧,倾身续道:“你从小在太原长大,见过最了不得的地方怕就是你爹爹的官衙了吧?我第一回来公主府的时候。也跟你这样,觉得什么都是好的,怎么看都不够。”
膳后用茶时分。并不似刚刚在堂里的严肃,如今只大伯母和六姐姐陪在公主旁边。
顾绮年两人原是规规矩矩站在边上的,但公主亲自开了口,让她们到处走走,这方没拘着行动。
“哎。我跟你说话呢。”
见她不理会自己,顾佳年捅了捅对方胳膊,美眸瞪起:“你是没听到,还是被公主府的精致晃花了眼,连脑子都不灵光了?”
这八姐,说话还真不好听。
顾绮年轻蹙眉头。睨了眼身旁人轻声提醒:“姐姐离我这么近,可别又有什么东西跑你身上去。”
闻者下意识的低头,瞥见九妹妹今儿腰间又挂了玉佩。乍想起那日在文园里的事。面色恼怒却又不好发作,只能连后退了脚步。
她才从家祠出来,还是与这人保持些距离的好。
九妹妹栽赃嫁祸的手速,实在是快。
顾绮年见她如此,只淡淡莞尔。
筑下的曲廊上。隔段距离就站了名淡绿色纱裙的婢女,放眼望去。好似春日栽植的细柳,婀娜纤细。
她想起进来之前,高悬起白玉挂匾上的两个大字:曲意。
曲意逢迎……
很费解。
这府邸里的万物自然都是极好的,便是方才沿路看到的那些碧树琼花,亦都是罕见珍贵的卉品。且元平公主的衣食用度,想来都是比照了内庭分例吧?
这样风光姿态的她,竟在府中用这样的字命名水榭阁楼?
思忖间,听到有人在唤她,是六姐姐。
公主请了宫里的戏班,在玉阙台表演。
无疑,又让世子夫人觉得颜面大增。
众人走出小筑,往玉阙台而去。
一路上,都是公主府的侍婢巧珑在服侍顾绮年,包括先前用膳,亦都是府里的人手。
公主府规矩甚严,早在进府之初,除了世子夫人身边的几位近侍,其他奴仆都让姜嬷嬷命人安排在了别处。
顾绮年以前听说过,宫苑里是不准私带侍婢的,为的便是防止外人乱闯乱入,却没想公主府亦这样严格。
一路上,顾佳年两眼不停瞄着左右景致,她从来没能在这畅快的走动过。
若是能甩了婢女,该多好?
这样的机会,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玉阙台上怜人唱得热闹,世子夫人就陪公主讨论戏情。
待等一场散去,元平公主似乎方意识到顾绮年她们是年轻性浅的姑娘,挥了手让人带她们去游园子。
是理解女儿家大都会觉得听戏太闷。
顾佳年跃跃而动;顾锦年却温婉识体的回绝,道愿意留这服侍公主。
听六姐这么说,顾绮年自然就附和。
她也不喜欢在别人府上乱走乱逛,就想着等着听完戏曲,随大伯母回家。
元平公主微微侧首,睨了眼顾绮年,若有所思。
世子夫人察觉,眼珠子转了转,按住了自己女儿的手,笑着接道:“锦姐儿对这熟悉,又不是爱动的性子,就陪在坐坐。公主好意,能让我这俩没见识的侄女开开眼界,是您的恩德。”
话落,又唤道:“佳姐儿、绮姐儿,你们就去出去走走,没得回头抱怨说伯母带你们出来闷着了。”
竟是玩笑的语气。
元平公主微微一笑,就给身边近侍使眼色。
红鸾走出,安排了菊朵、巧珑服侍顾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