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江西左布政使叶贽求见。”宁王府的长史孙兴望对着处于幻想中的朱宸濠拜倒下去。
“嗯?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显然朱宸濠还没收到叶家被彻查的消息。
但想到昨天此人才拒绝了自己递过去的橄榄枝,如今又深夜造访自己送上门来,朱宸濠就觉得心里有些激动,好想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
“快让他进来!”
“罢了罢了,本王亲自去迎接他吧。”
说完朱宸濠就带着孙兴望有些激动的走了出去,来到前院就看到了正坐在那里喝茶的叶贽,只是与平日里的自信满满不同,今天的叶贽好像少了几分神色。
见到朱宸濠来了,叶贽立马就起身朝着宁王跑了过来,跑到跟前就直接跪了下去,高声大呼道:“宁王殿下,朱棣一脉得位不正,如此过河拆桥不讲信义之人,如何能够手握国器,又如何能够统领万民!论血脉,也只有宁王一系能够继承太祖的大业,还请宁王殿下出山,主持社稷大局!”
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叶贽,朱宸濠有些不知所措,虽然自己或者说自己几代人早就有了造反的计划,可是如今突然有人赶鸭子上架让自己去造反,朱宸濠还真有点怕了,一时间竟是拿不定了主意。
“叶大人,你先起来,起来再说!”朱宸濠只好走上前去扶了扶地上的叶贽。
谁料叶贽变本加厉地直接对着朱宸濠磕下了头,嘴里还喊着:“殿下若是不答应,臣宁愿跪死不起!”
这时候朱宸濠才发现周围的家丁护院包括自己的亲信长史孙兴望都吓得低着头不敢言语,想到叶贽那喇叭似的大嗓门,想必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吧,一想到自己王府附近甚至王府里还可能有朱厚照安插的探子,朱宸濠竟然生出一种憋屈感。
如今是不反也得反了,不然等消息传出去,自己就将处于完全被动的局面,况且如今还有叶家的支持,自己也是准备了多年,那大师也说过我朱宸濠乃是真龙之命,说不准如今就是风云正起时!
“罢罢罢,有些事情本王本不想与晚辈计较,奈何这朱厚照不分尊卑长幼,毫无宗室礼法,荒淫无道也就罢了,如今还与民争利,这样下去我朱家的基业必将毁在他的手里啊!”
“再者,这天下本就是我宁王一脉的,当初朱棣起兵,跟朱权大父借去朵颜三卫,答应事成以后这天下与我宁王一脉平分,这也才有了后来朱棣的皇位,可没想到此人登基以后背信弃义,食言而肥,其子孙后代更是对我宁王一脉百般刁难,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了祖宗的基业,本王也只好进京清君侧了!”
“诸位,可愿意随本王一同起事,为了我大明的百姓揭竿而起,匡扶正室!”
说完朱宸濠就环视了周围的人一遍,这群人都是隶属于宁王府的亲信,算是朱宸濠的家奴,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如今见到朱宸濠都自己表了态,纷纷拜倒高呼:“无信无义之人何以治天下,愿同宁王殿下一同匡扶天下!”
“好,哈哈哈哈哈!”看到几十个家丁拜倒在自己跟前,朱宸濠好像觉得自己已经坐上了皇帝的宝座了。
高兴了一会,就赶忙将地上的叶贽给扶了起来,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叶贽也不推脱,立马就适应了两人身份的转变,以前都是并排行走的两人开始出现了一前一后的画面。
进到屋内,看着周围都是可以信赖的人,叶贽就开始为朱宸濠的造反大业也为自己的家族命运出谋划策。
“殿下,既然决定起事,那么当下就有三点当务之急。”
“其一,出师有名也。真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在下这就为您写一封檄文,广布天下,让大家知道这天下到底应该是谁的,更让大家知道朱棣一脉是何等的背信弃义,何等的贪婪无耻!”
“其二,还请宁王殿下召集南昌城内的所有大小文武官员前来赴宴,并将此事告知于大家,如果有愿意从龙的当即封赏,有叛逆之心的当即诛杀祭旗!”
“其三,请殿下召集所有能用的人手,准备趁夜发动夜袭,一举攻占南昌城,进而占领整个江西,进而再图谋天下!”
“好,好!叶先生不愧是才高八斗,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御用军师了!你放心,等本王进了那北京城,就让你做我大明朝的宰相!”
看吧,这朱宸濠确实是被养成了一头猪,就连三岁孩童都知道大明朝没有宰相一职,朱宸濠却是信誓旦旦。
对此叶贽自然不会也不敢泼朱宸濠的冷水,反正如果事成以后他就是皇帝,他说有宰相那就有宰相,与自己何干呢?自己想要的,仅仅也是保住自己的祖宗基业啊。
对于叶贽的建议,朱宸濠一一接纳了。随后就以明天是自己的十七老婆的生日为由,向这南昌城内的大小官员发出了邀请,于今日下午在宁王府内举行寿宴,明确告诉了大家务必要赏光。
随后又向鄱阳湖水贼的大头领江湖海发出了密信,让其召集人手准备起事,对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雇佣兵”,朱宸濠还是很信得过的。
最后就是命令自己王府卫队的指挥使段猛召集所有人手力量,包括三千王府精锐以及自己畜养的三万多士兵,让其全部整装待发。
……
次日一早,南昌城内的二十多名文武官员都收到了朱宸濠的邀请,虽然对于这“十七老婆过寿辰”的理由有些疑惑,大部分人还猜测这就是朱宸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