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群“乌鸦”盘旋在京城上空念着“德位不休天花警,不敬神佛社稷崩。”的时候,钱宁就亲自将锦衣卫的紧急奏报放在了朱厚照的案头。
“刘伴伴,你说奇怪不奇怪,朕才说要整顿一下这龙缘寺,居然连乌鸦都会开口讲话了。”朱厚照脸上带着笑意,但是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凶狠。
刘瑾本是阉人,对这些神神鬼鬼的本就深信不疑。但是刘瑾也知道,或许佛祖明天才会要了他的命,但如果是朱厚照,现在就可以将他碎尸万段。
吃了颗豆子平复了心情,刘瑾赶忙笑着说:“陛下勿忧,那区区寺庙,大不了派人去将其踏平捣毁就是了。”虽然信神,但是有人威胁到了朱厚照,就算是神,刘瑾也敢让自己的狗腿子与其斗一斗。至于自己,那群大臣不是总说“君子不立于垂堂”,自己身为堂堂的大明朝“内相”,坐在一旁吃着豆子坐山观虎斗就是了。
朱厚照也没有和刘瑾开玩笑的心思,沉着脸问钱宁:“那些乌鸦从哪飞来的,查到了吗?”
“回陛下的话,四面八方都有,虽然我们都知道是那妖僧搞的鬼,但一时间还是没有证据,卑职无能,还请陛下恕罪。”钱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碰朱厚照的霉头,跪在地上说道。
“这也不怪你,朕也没想到对方手段如此高明,继续查吧,另外全城戒严,但是不必理会百姓们传谣,这个时候越不让人说越容易引起事端。”朱厚照吩咐了下去。
“陛下,太后娘娘有请。”张太后的贴身太监王文浪来到了豹房外。
朱厚照眼里的凶狠变成了杀机,张太后是他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是自己的母亲,有人敢用张太后做文章,朱厚照绝不会原谅。
听到母亲传唤自己,就算贵为天子,朱厚照也绝不敢怠慢,立马带着刘瑾和亲卫就朝着慈宁宫出发了。
……
“照儿,虽说我朝不准妇人干政,但是外朝的事情母亲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听母亲一句劝,罢了吧。我皇家富有四海,不差那几块寺产,况且这龙缘寺传承多年,香火信徒无数,母亲怕你受到伤害啊。”上次朱厚照落水,杨廷和把持朝政的故事显然把张太后吓坏了,所以只能劝自己的儿子保护自己。
“母后,您说的儿臣都知道。但是事到如今,儿臣已经不能退了,若是儿臣退一步,那群人就必定步步紧逼。况且,儿臣身为天子,有责任为那些佃户,为那些失踪女子的家人讨回一个公道。”朱厚照将前些年的那几桩案子告诉了张太后。
“什么?竟然还有这等冤案,这刑部是干什么的!”张太后身为女子,对那群女子自然有着更大的同情心。
“母后,您就放心歇下吧,朕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您,还有朕的子民的。”
“你父皇若是听到你这句话,也能含笑九泉了。照儿,那母后就不管你的事了,但你必须答应母亲,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母后,朕向您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和您。”
……
“师傅,我们的信徒已经开始讨论那乌鸦念诗的事情了,这小皇帝现在估计快急死了吧,哈哈哈哈。”智休为自己的师傅和自己的美好未来感到什么开心。
“智休,休得无礼。岂有你这样称呼当今天子的,为师还是有几分心神不宁啊。”禅文总感觉自己算少了什么。
第二天,京中就谣言四起。奇怪的是对这些有几分大逆不道的话,锦衣卫没管,东厂没管,朝廷各级衙门也没管,好像这一切的一切都与那宫殿里高高在上的年轻人毫无关联。
“你听说了吗?昨天京城上空飞来了一群乌鸦,还会口吐人言呢!”
“吓!这乌鸦来了可不吉利啊!”
“什么?乌鸦还会说话,说的是什么啊?”
“德位不休天花警,不敬神佛社稷崩。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你们可别传出去了啊。”
“放心吧,我怎么会传出去呢。”
“哎,你听说了吗,那乌鸦口吐人言,说德位不休天花警,不敬神佛社稷崩呢!你可别传出去了!”
“你们知道吗,据说当今天子要和天下的寺庙争香火钱修建宫殿,惹怒了佛祖,佛祖都派乌鸦大神来警告了!”
……
就这样,口口相传,渐渐的朱厚照为了整顿寺产推行土豆种植的事情就被传成了朱厚照为了修建宫殿,与天下寺院争香火钱,从而惹怒了佛祖,派来了乌鸦警告。
我们的小朱同志今天心情很不美丽,每当自己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困难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这个过程中不断阻拦你的那些人。
“陛下,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刘瑾在旁边有几分紧张的劝着朱厚照。
“滚开!朕没胃口,别打扰朕!”凶完了刘瑾,朱厚照并不会开心多少,反而对刘瑾多了几分愧疚和歉意,人总是在不断伤害那些关心自己的人。
“传旨给张忠田,今天给朕把整顿的方案拿出来!不然朕要他好看!另外,跟钱宁说派人盯紧刑部上上下下所有人!特别是那个张忠田和刑部右侍郎俞世泰!”朱厚照很是心烦。
“去钦天监。”朱厚照打算换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钦天监,是一个负责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的官方机构,由于历法关系农时,加上古人相信天象改变和人事变更直接对应,钦天监的地位十分重要。可以说钦天监是大明朝官方的神学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