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9年,6月18日,中央市,五角堡。
会议室中瞬间安静下来,然后响起了一片难以置信的声音。
之前有些股东经常以“成本太高”给安全部挑刺,于是部中的宁惟俞干脆赌气式地报了一个征收“义务兵”的方案过去。不是嫌募兵成本高吗?那么强征不要钱的义务兵好不好?
宁惟俞穿越前就是军事爱好者,不过穿越后没有立刻进入安全部,而是在劳工部工作,直到去年底军事压力大,他才主动申请借调来了安全部,此后就一直留下了。
这个计划是他转换身份后提出的第一个大计划,一看就没什么可行性,难道管委会还真鬼迷心窍采用了?
宁惟俞扶额说道:“真的假的?那是我报着玩的啊。”
尤力也诧异地说道:“真要搞义务兵?我们现在在基层根本就没多少影响力,民间也没经过教育,基本没什么家国意识,义务兵怎么可能搞得起来?”
林宇却问道:“是哪个方案?一年制、两年制还是三年制?”
严格来说,后世民族国家概念诞生后才产生的“义务兵”在现在并不存在,但也有类似的形式,那就是“征兵”,或者说直白点,也就是“拉壮丁”。
两者看着差不多,都是强制征集低成本的兵员,但实际上却是天壤之别。前者有民族主义加成,义务兵自觉是为国而战,战斗力十足;而后者是被强逼入伍,根本没有战斗意志,摇旗助威还行,真打起硬仗来随便就溃散了。
实际上义务兵的成本并不低,虽然军饷开支不大,但却要在和平时期持之以恒地开展义务教育,培养民众的民族意识,教育开支少不了。
对于东海商社来说,虽然他们的确在有意识地推行教育,但还只是刚刚起步,离收获的日子还早得很。现在就谈义务兵,确实有些拔苗助长的味道。
高正摆摆手,苦笑道:“不是不是,不是老钱的那套方案,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张国庆不是搞了个《田顷法》吗?挺好的一个方案,不过管委会那帮人非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出来,就想着用本该分配出去的顷田给我们搞点义务兵过来……”
“咳咳!”
林博颖打断了他:“不能这么说嘛。田顷法提高了农业生产率,利国利民,只是,若我们随便把田分了出去,既不公平、不能让人心服,分到田的人也不会珍惜不是?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只有让他们做出了贡献,拿到田才会安心嘛。往小了说,这叫回报对等,往大了说,这叫公民意识……”
“哦……”还没等她说完,众人就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这还差不多,为土地而战的,战斗力总会强一些。”谢光明擦了擦汗,“不过,一顷田是一百亩吧,用这么好的条件找一个只服役几年的兵是不是多了点?我印象中后世有个十亩地就能招一兵了。”
高正摇头道:“你正好说反了,该怀疑这一顷田有多大吸引力才是。现在胶州又不缺地,能不能种地主要还是看牲畜水利,西边的军阀们可是给手下的兵一人分好几顷的,我们用一顷买人服役两三年,只能说,可以考虑。”
林博颖耸肩道:“是这个问题,肯定会有人愿意的,但有多少还不一定。现在也只是个意向,我们那边也在研究具体该用什么条件呢,如果招不到人,或许会每月给点津贴,一月几百钱那种。其实也不便宜,就算军饷少,吃饭穿衣武器弹药总是少不了的,一兵一年不下二十贯,总额不可能无限扩充。哦,对了,其实这事文化部也有参与,他们今年拿了一大笔预算,学校又一时没那么多教员,所以张老师给了你们点赞助。只是条件是,你们的士兵,完成基础的军事训练之外,必须抽出至少四分之一的勤务或训练时间,进行文化课学习。”
众人听了这个条件,先是一愣,后又讨论起来。
夏有书说道:“这是好事啊。嗯,如果不执行军事任务的话,现在按线列步兵的标准培养,那么一年的训练强度也没多大,拿出一部分时间来进行文化培训没什么问题。再说了,让士兵多学一点,也有助于战斗力的提升。”
尤力摸着鼻子说道:“我怎么感觉这是把我们当文武学校用了……对了,你们有定服役期多长,每年招多少人吗?”
听了这个问题,林博颖郑重地站了起来,去前面的黑板上一边画着一边说道:“各位可不能小看这个《田顷法》了,这可关系到未来我们的基层体制呢。每多一个顷田户,不仅是分了一百亩地出去,还是多了一个直接的税源和一户坚定的支持者。所以,在扩军这件事上,我们管委会和你们军方的意见是一致的,都希望兵招得越多越好,能产生越多的顷田户越好。”
她这么一说,在座的军头们都飘飘然起来,这才对嘛!
但归属于财政部的马原却笑了出来:“说的这么好,那还该有个‘但是’吧?”
“但……”林博颖刚要脱口而出就听见他的话,表情一滞,然后很快又装作没事继续说道:“但是!我们毕竟是受现实条件限制的,荒地虽多,但整理成能用的耕地还是要费些功夫的,义务兵不可能一上来就招很多。而且,工业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枪械厂虽独立建制了,但一年也就三千杆新枪的产量,兵招得再多,没枪用也不行不是?”
谢光明舒了口气:“那这么说,是五千的那个方案了?”
林博颖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