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重阳楼走的是后世常见的“轻奢侈”定位,环境整洁,布置清幽,服务到位,又有特别菜肴,价位高,但不是特别高,一般人家咬咬牙也能消费得起,正好填补了现在临安面向士大夫的高端场所和面向普通百姓的低端场所之间的空白,所以取得了市场成功。不过也就在临安这样的地方才能成功,去了别的地方,哪有这么多“中产阶级”?就算在东海本土,也未必能行。
李涛这下子佩服地点点头:“还真有点道理,你这商业头脑确实可以啊。”说完,他摸摸肚子,又道:“行了,咱也别在大堂站着了,赶紧进去吃饭吧!我们为了吃你这一顿,早餐之后可就没吃过了啊!”
“行行行,”魏万程笑着带他们往二楼走,然后喊过小二,说道:“开两间雅间,先上茶,再挑些新鲜瓜果上来,然后一人上一份奶酪干面,多淋奶酪,顺便把菜单拿上来。”
奶酪干面是临安的一种特色美食,从汤饼发展而来,基材已经和后世的面条没什么区别,等煮的恰到好处,再淋上一勺烧融的奶酪拌在一起,撒上适量的糖、盐和香料,美味和卡路里一样惊人。餐前都要吃这东西,怪不得魏万程如此发福呢。
小二领命去了,众人正要上楼,这时旁边一个正在画画的年轻士子听到魏万程的声音,恭敬地站了起来,说道:“魏师,安。”
魏万程看了看他身边的画,对他点点头,说道:“君实啊,没几个月就要礼部试了,要劳逸结合啊。好好努力,我看你这次一定会东华门唱名的!”
这“君实”话不多,只是恭敬地说道:“谢魏师吉言。”然后就站在了一边。
见状,魏万程也不好继续留在这让他站着,于是挥挥手,赶紧带人上了楼。
海军军官们去了隔壁的雅间,他们四个股东进了单独的一间。进去好不容易落下座,汤桦树径直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然后灌了下去,喊道:“啊……终于好点了。”
见两人恢复了一半精神,魏万程与他们交流起最近本土的情况来,说着说着,吴子力突然调笑道:“老魏,几月不见,你这功力见涨啊,都升任‘魏师’了。刚才下面那年轻人是谁啊?跟你什么关系?”
魏万程一副“没什么”的表情,摆手说道:“没什么,李庭芝送来的。前不久他来临安述职,顺便带了几个江北的读书人来参加明年的科举。那时我去拜访他,正好当时我这重阳楼刚修完,有些空房间,就帮他把那几人安置了下来,卖个人情,也算是长线投资了。刚才下面那小子,当初对那幅《泰山图》有兴趣,想临摹却不得要领,我虽然没学过画,但基础的几何学还是懂一点的,就指点了他一下,没想到他却觉得得了宝,以后便对我执学生礼了。”
吴子力拿起一支黄瓜咬了一口,笑道:“嘿,这小子有前途啊,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考上。啧啧,我看考上了反而屈才了,不如等他落榜,我们就挖过去,送他去崂山学宫吧!说不定以后能成大才呢?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魏万程又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轻轻地抿了一口茶,说道:“确实可惜,不过我看你就不用想了,他字君实,姓陆,名秀夫,明年是一定会中进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