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安宁眼中已经充满了泪花:“不,东家,我们能行……可恶,弟兄们……”
“行了!”陈远琪锤了他一下,“现在你是中尉了,不是当年那个小家伙了。范龙城已经带了一批训练骑兵到来莱芜那边,等今天过后你就跟我过去复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凭你这份功劳,拨一个连不成问题。这不光是奖励,也是责任,你得把他们变成真正的精兵,有朝一日反撵着蒙军跑,明白吗!”
周安宁昂首行了一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不过,我还是想尽快上战场,给今天牺牲的弟兄们报仇!”
陈远琪点点头:“没问题,等你们恢复好,想不上战场都不行!等下次我们出现在战场的时候,就是让敌人人胆寒的时候了!好了,现在带我去看看其他弟兄吧。”
周安宁应了一声,便带陈远琪来到了车阵中。
临一营的官兵们见来了个大人物,纷纷列队敬礼。陈远琪让他们继续准备车队,又与其他五个骑兵嘘寒问暖了一番之后,便走到了陆秀夫之前。
“陆秀夫中尉?”陈远琪压抑住惊讶,看着这个“鼎鼎大名”的年轻人,“我知道你,学院里成绩就很好,这次更是打得不错!加油干,有前途!”
陆秀夫先是激动地行了个军礼,然后又叹气说了一句:“可惜还是损失了不少兄弟,连我们也……”
这次他带队击退了张弘范的进攻,但也损失了一些部下。轻伤的包扎一下就好,但还是有两个中了要害部位的挺不住了,现在被担架拉了回来,放在地上由卫生兵进最后的努力,希望不大。
“你们都是好样的。”陈远琪看了看他,看了看担架上的伤员,又看了看周围的士兵们,起身对附近热切注视着他的人们喊道:“虽然敌军来势汹汹,但是我们也不怕他们,我们有上万弟兄,强大的火力,还有几万友军支援!军委会已经制定计划,开始全面反击,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诸君还请奋发努力,全力杀敌!”
他说完之后,周安宁首先按捺不住,振臂高呼了起来:“杀敌!”
“杀敌!”“杀敌!”
士兵们的情绪也被感染,纷纷跟着呼喊着,怒吼之声震破天际,甚至远处的山中都传来了回音。
……
1262年,7月3日,小暑第21日,莱芜要塞。
“七个步兵营,两个炮兵营,足够痛击他们了!”
安全部的高级军官和参谋们拿着一堆小棋子在沙盘上运筹帷幄了半天之后,高正用力把其中的几枚红色棋子往前一推,如此斩钉截铁地做出了决断。
说完之后,他又看了看范龙城,后者也很有信心地说道:“除了勇敢营之外,各部骑兵都在向泰安州集中,我还带了一个营的训练骑兵作为补充,在小暑25日之前一定能整合出三个营一千名骑兵来!”
高正点点头:“很好,步炮兵四千余人,再加上这一千骑兵,我们就可以好好跟他们打一场了!”
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前方情报的传回,军委会做出了在泰山山脉之中会爆发一场大战的判断。
实际上,这并非巧合,而是东海军有意引导的结果。所以当他们得知按脱大军真的如他们期望地那样主动向泰山方向前进的时候,不但有着靴子落地的安心、大战将至的紧张和兴奋,还有着一种计划成功的满足和得意之感。
在此之前,为了应对这场可能的大战,军委会下属的总参谋部做了很多各式各样的计划出来,现在大战在即,计划便开始执行了。各地的攻势停歇,战线开始收缩,二线部队调往前线防守,训练营和附庸政权的兵力看守后方,友军的兵力被借调去防守非关键地区,一部分运输任务外包给了民间和其他部门,最终解放出了这五千人步骑炮俱全的野战兵力。
为了更好地进行指挥,三个旅的界限被模糊,合成团的编制被打散融合,这七步二炮三骑十二个营将被整合为一支庞大的野战合成部队,由全体大会授权的决战指挥部进行指挥,与来犯的蒙军展开一场决定命运的大战!
“根据前阵子搜集来的情报,”高正看着指挥室内一张张兴奋的面孔,开始做起了动员,“这次来袭的蒙军由蒙古亲王按脱亲率,旗下包括蒙古骑兵数千,张弘略部、史权部、严忠嗣部等等步兵数万,经过东平后又征召了严忠范部的马步兵数千,总兵力在三至五万之间!”
这个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也实在不少。相比济南那十几万蒙军还有演义小说里动辄几十万的大军来说肯定是不多的,但是即使真有那么庞大的军队,也根本无法有效指挥和补给。真正行动的话,几万部队已经是极限了,像之前蒙哥伐蜀、忽必烈伐鄂,可谓用了举国之力,每路人马也不过四万上下。
之前宋金的几次大战,每次战役双方真正的军队都在这个数量级上。吹牛都是吹十万几十万的,但真打起来也就几千几万人,其中还包含了相当一部分辅兵(当然,辅兵也是有作战能力的,比起纯粹充水的民夫还是强很多)。
按脱这几万军队,实际上就是这个时代的野战所能调集的最大力量了。而且这几万人步骑混合,比例合理,步兵是久经战事善于阵战的汉家步兵,骑兵是征服了半个大陆的蒙古铁骑,可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