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2年,
舰炮发威之后,蒙军最后的冲锋被打垮,掉头逃亡回去,反击的时刻到了。
“冲啊!”
激昂的冲锋号声响起,两个骑兵营和勇敢营对着逃亡中的蒙军发动了追击。
骑兵们之前赶路的时候已经把大部分盔甲都给脱了,现在天热也没再穿上,所以马匹的负重又减轻了不少,追击起来也轻快了一些,追上了不少落在后面的蒙骑。
不过追击毕竟比逃亡慢了一步,蒙军又是精于逃亡的,大部分人还是逃回了村子里,躲到了步兵军阵的后面,甚至还有人过村而不入,直接朝北边的山林逃了过去。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安全了。东海骑兵虽然没法直冲蒙军的步兵,却绕到村后断了他们的后路。与此同时,西边的海军陆战队和东边的步兵营见到战局突变,也加快速度向蒙军所在的小村子压了过去。尤其是东边的步兵们,刚才的行军纵队还没变成战斗阵型,蒙军就撑不住了,于是谢光明干脆命令保持行军队形跑步前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了惶恐的蒙军。
“行军纵队变战斗纵队,齐步——走!”
就在短短十分钟后,五个步兵营就逼到了村子外围。谢光明大手一挥,指示五个营向不同的方向部署过去,给这个小村来了一个三面埋伏。
营长们各自下令,指示士兵们由行军队形向战斗队形转化。所谓行军纵队,指的是四个连队按“二二”字形排列,以短边为排头前进。而战斗纵队,指的是四个连队按“亖”字形排列,以长边为排头前进。后者可以迅速展开成战斗横队,更适合战场上的变化。
此时的蒙军仍然处于混乱之中。
骑兵新败,别说应战了,连逃跑都不敢。因为可怕的东海铁骑正游荡在外面,要是一窝蜂冲出去还有希望,但是现在上面没下指示,谁先跑谁就必然会送死。这时候他们倒开始佩服起刚才那些果断过村而不入直接逃掉的弟兄了。
而步兵们就更惶恐了。他们逃了半天,早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哪里还有抵抗的勇气?而且更糟的是,他们中有许多是经验丰富的老兵,知道后面的骑兵老爷随时可以逃跑,而他们要是一跑,自己这些人不就是注定被留下来挡刀的?
等东海军一变换阵型,严家军就更加惊慌失措了起来——这个阵型我见过!
上午就是这么一道薄薄的长蛇阵,几轮枪打过去,前军就死光了!
现在他们要来杀我们了!
天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两军还没接战,严家军就已经出现了不稳的迹象了。逃回村中的蒙古骑兵虽然战败,但是弹压这些汉军的余力还是有的,纷纷下马持刀逼到了阵后督战。
阵中高台上,几员将领正在大呼小叫着,指挥部下左右调动,也不知道是在挣扎什么。
东海军阵中,李南山拿着望远镜看着高台上的蒙军众将,给谢光明讲解了起来:
“按脱我没见过,不过看样子,最中间穿绿袍的光头应该就是他,身上的配饰都是蒙古王族专属的。他身边有个高瘦的汉将,我不认识,但是东边角落里的那汉人我见过,正是东平万户严忠范!”
“哦,他就是严忠范?”等他说到严忠范的时候,谢光明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李兄,我记得令尊当初起事之前,曾经给各世侯都写过信,约定一同归正的是吧?那这么说,这严忠范应该也不例外吧?”
李南山一愣,造反这事李璮当初根本就没通知过他,他怎么会知道其中细节?但是常理推断:“应该是的吧。”
“那好,”谢光明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那我们就试试。”
他掏出纸笔,匆匆写了几个条子,交给传令兵:“送去各营,让他们先别打,照着上面念!”
于是战场上就出现了一副诡异的场景。
东海军的五个步兵营列好阵势,将村子西、南、东三面包围了起来,对着瑟瑟发抖已全无战心的严家军,似乎只要一个刺刀冲锋就能把他们打崩掉,却没有立刻进行攻击,反而一齐高声呼喊了起来。
喊声穿过百多米的战场,穿过数千蒙军的耳旁,为他们的心灵和未来的时局带来了极大的震荡:
“严忠范,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严忠范,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
“严忠范,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严忠范,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村外,阵阵劝降声不断传来,大部分蒙古骑兵都听不懂,一副茫然的样子,少数能听懂的则勃然色变。
而守在外围的严家子弟兵更是一下子动摇了起来,不过他们的动摇却并非出于震惊,而是惊喜和……希望?不少人齐齐回头,望向了戏台上的诸将们。
戏台上自然不可能隔绝声音,呼声传来之后,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按脱听人翻译后,眼露凶光地看向了严忠范。
严忠范的脸是一片红一片白,连忙出声解释道:“大王,莫要信了他们,在下对……”
“混账!”按脱暴喝一声,从腰间抽出刀来。这时他完全想明白了,为何这次自己会败得如此之惨,为何数千国族就此送命,原来是因为身边出了内奸啊!
“孙贼,纳命来!”
按脱将刀高高举起,作势就要朝严忠范砍去。
严忠范心中感到憋屈无比,一边向后退着一边辩解道:“我家一向听从朝廷调遣,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