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郑绍明也跟着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好!这是太阳对大地的大烤,也是气候对我们的大考,考过了这一关,我们才算是真过关了!那么,就然我们万众一心,战胜这场考试吧!”
说完,他们便向村社的方向走了过去,那边有车队和护卫在等着他们。等这场视察结束后,他们就要乘火车继续前往莱西和莱阳,视察那里的灾情了。
两人走到了村社的位置——“社”即祭祀之地,供奉祖先的地方,东海国的“公社”这个名字当初就是从这里来的。
村社节日祭祀,平日也是社员们的活动中心,这个公社临近火车站,在旱灾之前相当富裕,因此对公祭的祠堂及前面的广场整修得很好,用石板和水泥铺了地面,两旁种了树木和花草(现在也蔫了),周围还有社员经营的小卖铺、磨坊、木匠铺、公厕等商业设施。
以往,社员闲暇时分经常在这里聚集,谈天说地打打麻将什么的;现在,这里也聚集了不少社员,不过心情就没有那么愉悦了,而是忧虑地看着郑张这两位大人物,希望能从他们嘴里听到什么好消息。
张国庆顺手把刚才摘的麦穗递给郑绍明,郑绍明紧接着又把它交到村主任手上——现在任何一点粮食都很宝贵,可不能随手扔了——然后走上一个台子,做出了即兴演讲的姿态。
“公民们,社员们,你们好!”
他先是挥了挥手,然后对着最近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问道:“这位兄弟,你入社几年了啊,家里有多少口人?”
男子激动地行了一个军礼,说道:“俺是六年前退伍的,一退下来就在华山二社了。现在俺家里有娘亲、媳妇,还有四个仔儿,前仨都是儿子,去年好不容易有了个闺女!”
郑绍明笑了一下:“那好啊,怎么,社里的生活还好吧?”
男子感激地说道:“是好啊,俺家邻居的李哥儿进城打工了,把地租给俺家种。俺守着二百亩地,也不用伺候精细了,就穿插着种麦、豆、草,大头是养了好几匹马和十几头猪,还有些鸡鸭,熟了就卖给镇上的刘员外。他家要捐即墨县的议员,瞅着俺们这些公民票,给的价格很是厚道。就这么,一年总能结余个二三十块的,房子都起了四间了,这都是托了东家们的福啊!”
说到这里,他神色又黯淡了下来:“本来今年准备盖个二层半的,不过天旱成这样,也没法了。眼看着粮价飞涨,但地里就收那么点也不敢卖,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粮荒,我把猪大半都处理掉了,省得还得喂。可惜啊,那都是没长成的猪,再喂两个月至少能多长百斤肉……这贼老天!”
郑绍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你让我想起我们当年那时候了,当时我们在海上,那是一个狂风大作巨浪滔天啊,船都上上下下就像跳楼了一样。后来好不容易上了岸,没办法,只能挣扎着种地求活。那时候可真是苦啊,连锄头都没得用,我只能跟在后面去田里捡石头……呵哈,我可从来没吃过那种苦啊,白天是累得叫都叫不出来,晚上才敢对着上面骂两句,怎么就这么折腾我们呢?但也骂不上几句,就累得睡着了……不过后来熬过来了,不也好起来了?就说你吧,难道愿意回去当兵前的那时候?”
男子立刻摇头道:“那哪行啊!当兵前,我家里只能佃人家的田种,干的是牛马活,吃的是猪狗食,我爹就是那时候累垮了……现在就算遭了旱,也比以前好上十倍啊!”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社员们也纷纷发表了类似的意见。
“是啊,以前的日子哪能比上现在?”
“东海万岁!”
“不就是旱了点么,能旱几年?我们扛得住!”
郑绍明露出笑容,挥手止住了他们:“说得好,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这点困难不会难倒我们!当然,管委会也不会让公民们独抗的,很快会有减税政策下来,今年遭灾的区域,农税全免!”
听到免税,社员们顿时爆发出了欢呼声。不过实际上他们的税负并不重,一户一年不过是折合十多元的负担,而且没什么加派火耗之类的幺蛾子,即使不免,靠过往的积蓄也能扛过去。但这至少是个姿态,证明管委会不会忘了公民们。
过了一会儿,郑绍明又继续说道:“不仅如此,管委会还会释放一系列利好政策,比如扩招职工、兴建基础设施,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若是有人因旱情而无事可做,便可进城讨个生计!当然,社里的人也不能闲着,即使天公不作美,但能做的还是得去做,比如去种些耐旱的高粱,或者组织起来,趁机平整道路、修建更多的水利设施,把今日的困顿变成明日的便利!值此危难之际,我们更该共克时坚,把这一关闯过去。只要渡过了这道难关,便会有更美好的生活向我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