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酒肆的管事觉得有点面子上下不来,灰溜溜地离开了,心想:“我跟二爷说说,你们还是要把东西卖给钟家酒肆,我还不相信了钟二爷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把事情经营好。那是钱,除了每年交出去的定例,剩下的就是二爷自己口袋里的钱了。”
赵兴雅才顾不得这么许多,她有一套解说是专门应对钟二爷的。现在钟二爷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大约就是她的那个抢收抢种的计划,要是成了,将来就是一份钱都买不来的我富贵。酒肆是钟家全族的,在里面的钱赚多了,明年还不知道会不会增加上交的比例,其实少一些倒是好事省得那些人眼红。
赵兴雅坚持离开,一来是堵住了钟家那些人说的小话。大公子的家奴靠钟家赚钱,让大公子的脸往哪里搁。大公子的家奴能带旺别人家的生意,从前是谁占便宜就很很清楚了,看这些人还敢轻视大公子的人吗!二来,酒肆茶楼的生意赚钱少了,农庄里的粮食和物产就能少卖一些。荒年,食物越是到后面越是有价值。这一点二爷也应该清楚,酒肆茶楼能少赚的钱,将来在农庄上都能赚回来。
二爷农庄上的粮食供应完酒肆和茶楼,每年的四万多斤黍粮米就只剩不到五千斤,十万多斤的糜子收成一半用于饲养牲口,这样算来二爷的农庄真的是低收益,那些酒肆茶楼的收益其实很多来源于农庄。赵兴雅想建议钟二爷,还不如从此就全在外面采购了,让钟家旁支的人看看主家的牺牲,安心囤积了粮食,等到秋冬和来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派上大用场。
赵兴雅盘算着做完十天之后的满月酒就不再接单子了,留下三个女孩和三个厨娘简单打理些生意,其余的人通通去农庄帮忙。包括她自己都想提前见证农庄的梦想。理论没有实践之前都不能叫做经验,赵兴雅对农业还是经验不足,非要亲自做成了才安心。
接完那个士大夫家的六桌寿酒,赵兴雅就立刻用心把菜单拟定了,务必让人觉得隆重。次日一大早,赵兴雅就带着石头爹去那户人家询问要如何安排整个寿宴。看看主人宴客的具体要求,口味咸淡,喜欢和禁忌的食材,菜单还可以修改。
赵兴雅特意打听了,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在官署为官。是六品账目专员,专门管理士大夫之间的财产拍卖。赵兴雅有心结识这样一个官员,将来置办产业也能有所帮助。据说此人是媵妾所出。这寿酒就是为他当媵妾的生母所办的,赵兴雅心里有个主意,还是玉娘子教的,她想碰碰运气,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帮助她。
那户男主人姓胡名齐贤。算是从前胡公爵家的旁支,父亲那一房的家境一般。胡齐贤的父亲早逝,主母只生育了一个儿子,他的母亲也只生育了他一个。两个守寡的女人带着各自的儿子艰难度日,好在两个孩子都很争气,都考取了官员身份。
胡齐贤的哥哥才华出众。如今在列侯手下当官,四品级别,再努力一下就是不世袭的贵族了。地位等同子爵,在东越算是高官。胡齐贤如今留在团圆镇,管理着财产拍卖的登记事宜,算是一个肥差,又不容易犯事。算是他哥哥给他寻来的好差事。
胡齐贤的母亲今年五十岁了,因为是媵妾出身。从前即便是过生日也没有资格请客。好在他的主母前两年去世了,胡齐贤把生母接过来供养,那些人也不敢小瞧他母亲。胡齐贤这次想借着母亲生日让母亲也体验一下做老夫人的荣耀,本来是要在团圆楼摆酒的,可老太太坚决不肯,只答应在家摆酒。
眼看自己的孝心还不能让母亲扬眉吐气,胡齐贤有些郁闷,只能安排在家里摆两桌酒,请熟人来应个景。昨天他的管家正好去朋友家喝酒,(也就是置办酒席的商人家),看见了出奇的菜式,故而才有请赵兴雅这边帮着办寿宴的事情。胡齐贤也很期待贵族之家的厨房能让母亲的寿宴体面,立刻增加了桌数,不过他有个疑问,这伙人如果真是崇府的人,为何要来团圆镇赚钱。
为了母亲的寿宴,胡齐贤请了两天的假。他看过了赵兴雅拟定的菜单之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石头爹答应做出修改。此时,老太太又打发人来说要散吃食给街上的穷人,石头爹立刻说到:“我们家还做了一种发糕,十个钱三个,不知道大人愿不愿定制一些散给穷人。若是嫌贵,可以买我们家的薄饼,一文钱一个,在平民区很好卖。”
胡齐贤皱了一下眉头,问石头爹说到:“我听说你是崇府出来的,我想问一下,堂堂公爵府的财力就养不活你们这班家奴,要你们想世俗商人一样拉客做生意?”
石头爹不知道如何回答,在他身后装成跟班的赵兴雅突然站出来了,她把披散着的头发拢了起来,挺直腰板说到:“大人,这些家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贵族身份。作为崇府原配正品夫人的媵生女,我不想重复我生母的命运。”
赵兴雅突然开口,让胡齐贤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然后说到:“你由媵生女变为贵族身份是理所应当的,难道崇公爵要你拿钱买?”
此刻赵兴雅的眼泪流了出来,却不哭出声来,她隐忍着眼泪说到:“崇府现在的正品夫人是从前府里的侧夫人葛氏,她一被扶正就把我的娘亲送给别人,结果她在路上遇到土匪被杀了,年纪还不到十五岁。可怜当时我才刚满月,永远没有办法见到,孝顺亲娘了。葛氏不准父亲给我贵族身份,想把我当做媵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