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连三天的雨,石头一家和赵兴雅一起努力把所有的乌泥薯都加工出来了,得到了十多斤做麻鞋用的纤维,二十多斤黑色染料,七斤黄色染料。提炼染料剩余的杂浆很多,赵兴雅干脆直接简单加热,捞出了一些稀糊糊用于发酵,这种发酵出来的糊糊可以用于炮制生铁铁浆。铁浆是重要的媒染剂,需要量大,生产周期长,赵兴雅要持续制造下去,埋在地底下,到了深秋就能用于规模生产黑色染料。
另外得到的二十三斤纯淀粉算是副产品,石头家舍不得这样一口气吃掉,赵兴雅便让石头娘掺进去一些黍粮米浆,一点点明矾,混合揉成面团,然后再搓成一条条的进行晾晒。这样类似粗粉条的东西口感还不错,应该能换些别的东西,卖不出就留着吃也是不错。
连着下了十几天的雨,天终于要放晴了。天晴的前一晚上,赵兴雅躺在摇篮里,非要和石头娘商议着以后的事情。首先天晴的头一天就要想办法去一趟平民区的集市,小块的布料都已经染出来了,里面有粗细两种棉布,也有一些便宜的绸缎。最值钱的就是那块四丈长的黄色细棉布了,颜色鲜亮,一定能卖出好价钱。家里还剩几斤豆种,本来石头爹想把这些悄悄种在山窝子里的,七八月的时候不时采收一点毛豆也是可以填饱肚子的,赵兴雅却要在明天把豆种全部带走。
赵兴雅还想要三十斤豆种,让石头娘有点糊涂,种豆子将来能变成染料?赵兴雅很认真地说到:“当然可以,黑豆皮就行,不过这些豆子不是用来做染料的,是我想种下去,以后能多些东西吃。石头娘你一定要答应我。”
九十文钱的事情,石头娘还不至于为难,很快她就答应了。赵兴雅又接着说到:“石头娘,要是一连晴几天,你打算做什么事情?”
石头娘说到:“其实要是往年,我这时候就去蚕房和织坊帮忙了,辛苦一阵子,能领到三五十斤糜子面,好些有用的下脚料,这个时候女人不比男人赚的少。可现在我自然是不能去那边干活了,家里赚钱的活多了,我就看不上那些事情了。你看我们一家最近累是累,可个个吃得饱,石头和草儿的脸都圆了。”
赵兴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好像也长了些肉。现在她公中的定量是不够吃了,肚子饿的时候,她吃了不少盐水煮豆子,蘑菇野菜汤泡糙米饭,春天长个子的时候,她的小身板也结实了些,长高了些,跟七岁的草儿一样高了,看来以后要继续加强全家的营养。
赵兴雅觉得石头爹帮刘氏侧夫人做事已经半个月了,应该得到了刘氏侧夫人的初步认可。石头娘悄悄做的事情全部是在大雨之下掩盖了踪迹,天晴了,该模糊一下视线了。赵兴雅深知因为自己身份特殊必须隐忍的处境,她继续和石头娘说话的时候变考虑了这么一点。明天是放晴的头一天,孩子们和不能从事织坊劳动的人肯定是去山里找山菜和蘑菇,平民区的小贩到了下午才会陆续过来收山货,所以石头娘要很早出门去跑一趟才成,下午必须回来,还要混迹在采山菜回家的人当中。
赵兴雅想好之后对石头娘说到:“石头娘,你明天早上就赶紧带着石头哥背着布出去卖掉,再买些平常的布,三十斤豆子种背回来,如果有其他能种的种子也一并弄些回来。回来不用到家里来,直接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然后你和石头哥去趟山里,我和草儿会准备一些东西,这样大家就会认为你们是一早去山里采山货了。我们辛苦赚钱的事情不能被别人发现。后天开始,你就带着草儿去蚕房和织坊接点零活,让人家知晓你每天的行踪,回家之后再由我安排。”
石头娘的心眼也不少,她明白了赵兴雅的意思,再看了看睡着了的石头,就答应了赵兴雅。次日凌晨三点,石头娘早早就拉着石头起来了,那些布很轻巧,石头娘有带上了几双麻鞋,几个麻布口袋。赵兴雅这时候也睁开了眼,小声对石头娘说到:“给我五十钱,一个银币,我有用处。”
石头娘把钱翻出来,放在了赵兴雅面前,又小声交代说:“天蒙蒙亮就让石头爹抬着粉条去棚子里晒干,霉掉了就太浪费了。”
赵兴雅说到:“你就放心去,我和草儿会在家里把事情做得好好的。”
送走了石头母子之后,赵兴雅又小睡片刻,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爬起来,喊醒石头爹,让他背着湿漉漉的的粉条去晾晒了。草儿做饭,在她爹回去上工的时候把几个饼子塞给了她爹当早饭。因为今天要进山,赵兴雅让草儿一次拿回来她两次的饭。
赵兴雅吃早饭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飘红在一处风口上吹了好几天,又晒上了太阳,能量充沛到了一定程度,今天赵兴雅给她的事情可不会轻松。
赵兴雅拿出三十钱给草儿说到:“你去找那些平日玩的孩子跟我们一起进山,让他们问问家里有没有很结实的麻绳,要大人一个拇指那么粗的。我们花钱买,要二十丈零六尺,每根不能少于三丈,接头不能大。价钱由他们说,我们先给三十钱定金。你们自己去山里,不用管我,留我下来,就说你娘和你哥等一会儿会带我进山。然后你尽量把他们带到远一点的山口出去,就说我们会在那边跟他们换东西。”
草儿点点头,赵兴雅想了想又摸出了七个钱给草儿说到:“拿着,每人发一个买东西吃,算是我们家请客。”
草儿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