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的爵位传了三代,到大公子外祖父的手中丢了,实在是有点可惜。钟老头内心里还是蛮记恨这个女婿的,心想要是女婿早点给凑齐了纳贡,钟家如何会失去了爵位。崇爵爷心里也是对钟家失去爵位的事情耿耿于怀,钟家下去了,新来的那位子爵很有背景,处处和他对着干,这几年崇公爵都觉得压力很大,他也巴不得钟家复位。
为了当年的事情,崇爵爷和老丈人之间还是有些间隙的,日子久了,崇爵爷也觉得自己不欠钟家什么,如今想要让他再扶一位新子爵上来,钟家已经不是最好的选择。连续几年年成不好,最容易空出爵位和官位,崇爵爷已经打算把钟家活动到南都去承爵,省得钟家辅助大公子,妨碍他的家事运作。
大公子的大舅本来就是爵位的第一继承人,因为失去爵位的事情对妹夫也有些恼怒,平日里对外甥也没有上心,倒是二舅可怜外甥失去了母亲,时常派人送些新鲜吃喝用度来。这次听闻外甥的书房着火了,在百里外的镇上居住的钟家二舅是凌晨四点就开始往崇府方向赶路,唯恐崇家没有请到好大夫照顾外甥。
钟二舅到崇家的时候一身尘土和汗臭,一进门就冲到了外甥面前,着急地说到:“逸航,你怎么了,没有受伤吧?”
二舅给大公子带来了久违的亲情,大公子想到了父亲对自己的冷漠,还有从此连母亲遗留的一点笔墨都看不见了,委屈地扑在舅舅怀里大哭起来了。钟颂贤顾不得听外甥哭泣,立刻打量起外甥的全身,看见外甥整个人好好的,没有一点外伤,心里就平静多了。等着外甥大哭一场过后,少不得要安慰几句。
大公子也不是个只知道伤感的孩子了,自从接下了赌约打算帮小雅开始,他心里就有了强烈的责任感。这两日母亲和自己身体不好的原因被揭开了一部分,更让他感觉到了世态炎凉和亲情的淡薄,一个谋夺妻子家产,连亲生儿子都能谋害的父亲根本不配为人。可叹他母亲名为东越第一才女,却错把真情付与了这样一个薄情寡义之徒。大公子心里虽是难过,可很多事情还不能向二舅透露,不过他按照乳娘的教导。决定借助二舅的力量加强自己的实力,并全力扶持二舅承袭子爵的位置。
大公子见二舅连夜赶路很是辛苦,立刻安排人准备沐浴的用品。请舅舅梳洗一番,一起用中饭,顺便说说替母亲收小雅为女,还有合作养蚕和供应酒家食材的事情,小雅也自然要见一见这位舅舅。
钟家曾经的属地就是在离崇府一百五十多里地的团圆镇附近。那边的农田比山地多,钟家自从被削爵之后,所有的属地自然要收走归新任子爵管理,独有一处靠近钟家私产的山地,东越的列侯还是留给了钟家照看。每年上缴桑叶五百担,剩余的就算是钟家的管理费。
这座山的出产曾经是很不错的。每年能采八百担到一千担桑叶。自从钟家削爵之后,知道这里随时都可能收走,便不再花心思管理。遇到连续的两个灾年,这里一年的收成就只有大约六百担了,钟家索性把这山给了几个奴隶管着,打算明年把这个烂摊子丢给那位子爵去。
赵兴雅想把这座山借来用一用,小规模养蚕只需要一百担桑叶就足够了。整担的桑叶是连少量树枝一起修剪下来的,重量不过七八十斤。一条蚕养成大约需要半两到一两桑叶之间,养得好,不浪费就可以用得更少,一斤桑叶能养成二十二条蚕。八千斤桑叶能养出十几万条蚕,能出五六百斤茧子,抽出一二百斤生丝,头一次试着织出丝绸有这些就足够了。要是能织成上好的绸缎一百匹,钟家能派上大用场。赵兴雅相信钟家愿意用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让孩子们试一次手,她可是知道现代养蚕技术的人,绝对能让小虫子变出大财富来。
钟家的私产里有团圆镇里最赚钱的三家店铺,一家是酿酒坊,酿造出来的酒送到北齐都是受到很多贵族赞誉的,这种酒原先基本用于纳贡,现在更是在北齐卖出了好价钱。钟家还有两处不同档次的酒楼,团圆楼是镇上最好最贵的酒家,主要消费者是贵族和有钱的平民富豪。另外一家是做大众生意的,钟家酒肆里面有一处表演台,一直有不同的表演,是团圆镇上平民最喜欢的娱乐场所。如今酒坊和团圆楼都握在钟家嫡长子,大公子的大舅手中,钟家酒楼和桑叶山则由二舅打理。赵兴雅已经把这些情况摸透了,打算先在二舅的产业里做些事情。
钟家二舅沐浴完毕,侍婢们把他领到了院子里的石头桌子边落座,现在大公子居住的地方就是从前避暑纳凉的小院子,条件简陋,不过夏天能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吃午饭,倒也是风雅得很。这一顿饭是赵兴雅想办法准备的,有四样小菜,三样小炒,一份汤,主食是豆沙馅的双色糕,都是钟家二舅喜欢的口味。
看到一桌子清爽的菜品,钟家二舅也是一惊,家里是开酒楼的,对于菜肴的见识不同于一般人,可大公子这边的菜式倒有些新鲜。正当他狐疑之际,花坛后面走出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对着他顽皮一笑,然后恭敬地行礼说到:“二舅好,我是小雅,媵人真的女儿。这些菜式是我养娘准备的,不知道二舅是否喜欢。”
钟家二舅猛然见到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就很有好感,这孩子一眼望过去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得出来的。媵人真生了一个女儿,二舅知道,可没想到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