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琼畏罪自杀,这是过去打算探望对方的时候,狱卒反馈回来的消息。剩下的四十九人,都很绝望,情绪波动很大,不适合探望。
“被自杀了呢……”刘韬在回来的路上,对身边的卢琰和关羽说道。张飞和简雍留守,所以没有跟来。
刚发生刺杀事件,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扣除三人之外,杨射也带了十多羽林郎,护卫在侧。不敢带太多,洛阳这边的气氛,有些紧张。
“被字用得不错。”卢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只是如此,线索就完全断了。”
“无所谓!”刘韬摆了摆手,“本来从一开始,不管是袁阀,还是陛下,都未必算是我们的朋友。在洛阳这里,只有我们这几个,才是真正能相信的。”
甚至同族都没用,说被收买就被收买,现在刘韬最担心的,还在家里的老爹。
“洛阳这里,给我的感觉,的确是太压抑了。”卢琰也是皱了皱眉,各种算计和利用,关键算计的背后,可能还有惊人的反转。
周围那些跟你笑,帮助你,甚至亲近你的,也不知道谁背后其实在算计你。
“不奇怪,我们年纪轻轻,就到了二千石的高位。”刘韬笑道,“本来按照我们的年龄,这个时候能举孝廉,也应该从郎官开始做起。做得下去,就从某个衙门的副手开始,做不下去,就去地方任职……谁会注意到我们这种小人物?”
到了三四十岁,履历什么的已经累积起来,智商税交多了,那么自然也就稳重了。如此可以承担更高的职位,并且也能应付各种情况,期间也能累积起大量的人脉。
想到这里,刘韬感慨道:“我们就如同空中楼阁,看起来高大华美,实际上没有任何根基,风一起,什么都没了。”
卢琰和关羽点了点头,旁边的杨射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德然,果然是德然!”刚说着,不远处袁绍却是迎了过来,情绪有些激动。
关羽下意识想要护卫,只是刘韬却是拦下了他,然后上前:“本初兄,眼看都要宵禁了,怎么还在这个时候出来?”
“刚刚去探视淳于琼,想要问问谁让他那么做的……”袁绍摇了摇头,“结果去到那里,才知道他已经畏罪自杀。对了,还请德然务必相信,这件事情,和我们袁氏无关!”
“诶呀诶呀,难道这件事情,不是淳于琼为主?”刘韬一副诧异和好奇的表情问道。
“淳于琼是长水校尉,平时很少出营,最多是休沐日去喝喝酒。与德然,本身没什么交集,他会参与刺杀,背后没有人指示,想来德然也不会相信吧?”袁绍苦笑道。
“可为什么,我会想到是袁氏?”刘韬追问。
“因为淳于琼,是我父亲提拔的故吏……”袁绍缓缓说道,“他出事情,我父亲本来也难辞其咎。只是家父已去世,所以才没有追究而已。”
袁逢若还在,那问题也挺大。当初袁逢因故免职,阳球隔月就动手杀了王甫,差点没了曹节。私下很多人,都说为了报答袁逢的知遇之恩。
毕竟,当初推荐阳球当司隶校尉的,就是袁逢。以至于后续袁逢想要复起,也只能当到执金吾,再也没有能重新成为三公,于是在任上郁郁而终。
有这个先例之后,淳于琼的问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袁阀。尤其内部消息,不少人应该知道,刘韬在之前的袁府文会上,和袁阀闹得很不愉快。
也就是说,不少的舆论和矛头,都指向袁阀,认为这次行刺,是袁阀设计的结果。
“是与不是,自有公论,这个时期,你我太亲近也不像样……”刘韬感慨,“告辞!”
原谅如何,不原谅又如何?立场上,袁阀根本不可能成为他的助力。或者说,这个时候交好袁阀,更像是自己向袁阀的服软。
这样不仅让别人,更加以为幕后黑手是袁阀,也会认为自己没种,那么容易就服软了。
换言之,这个刺杀,不仅是阴谋,还是阳谋。就如同某漫画,阴阳遁合一,产生森罗万象之力,结果就是他这次,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也是……”袁绍到底是三十几岁的人,阅历也比刘韬丰富,很快就想不明白。更明白,刘韬并没有怪罪袁氏,否则冷嘲热讽少不了。
莫非,他已经知道,或者猜到幕后黑手是谁的?意识到这点的他,想要快点回去,和伯父说说,然后再做计较。毕竟淳于琼的死,的确让他有些方寸大乱。
刘韬回到宅子,少不得被刘元起数落了半天,最后要求他出城必须要带上护卫才作罢。
“庄子我看过了……”末了,少不得说了句,“庄子是好庄子,好好经营也算是一个产业。只是为父每天要到衙门点卯,只有休沐日有空。你我,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的话,多少有几个信得过的管事,可以把事情办得妥当。可他们家,实在没有所谓信得过的管事。家里的那些田,都是刘元起自己去照看的。
“打算辞官了?”刘韬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
“我一个四十几岁的人,和一群二十几岁的人混在一起,实在丢脸。再说人老了,很多东西不利索,上面已经有意见了。”刘元起摇了摇头,“反正我出仕,当过官,可以了!”
若非满足一下二十几年前的梦想,他甚至都不会过来。
“也好……辞官帮忙照看好庄子,也挺好的。”刘韬随口回了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