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洁就边换鞋边说高崎:“进门就知道坐下,地暖这么干,你不会先拖一遍地呀?要不然,脱个衣服都能给电一下。”
高崎心里想着买车的事情,还真就忘了拖地了。当下也不争辩,站起来去洗手间,将拖把多弄上些水,拿出来拖地。
这地暖的确暖和,可是屋里空气容易干燥。进门不拖地,很容易起静电,稍不留神就给电一下,麻酥酥的难受。
湿漉漉的拖把,在地上划过,留下一道水渍。可是没等高崎把地全部拖完,先拖过的地方,水渍已经完全干了。
高崎回家,一般要拖两遍地,屋里才不会起静电。
高崎拖地,陶洁也没闲着,换好了鞋,拿了抹布去擦家具。这里拾掇拾掇,那里收拾收拾。
开酒店就是有这么个好处,不用再回家来做饭吃。
虽然聚香坊还没有正式营业,可孙立海在后厨训练那帮厨师,教他们做老聚香坊的一些菜式,总不能只拿嘴说。
这些厨师的实验品,也就成了大家的伙食了。
两口子做着家务,还不耽误说话。
这点家务,只是女主人一个人做的话,可能要累一些。
关键是一个人在忙家务,一个人坐在那里当大爷,做家务的那个自然会心里不满意,难免心里不平衡,嘟囔两句,这家务也就成了两口子吵架的导火索。
两口子一起干,家务也就那么点事,很快也就忙完了。两口子不用吵架,家里居住环境也得到了改善,自己看着也舒服,心情愉悦。
周光远不会做人,也就是从这做家务开始,让胡丽丽慢慢对他失去了好感,成为夫妻感情破裂的开端。
高崎拖着地,就对收拾着茶几的陶洁说:“咱们那辆面包车太旧了,我想换一辆轿车,把换下来的这辆给聚香坊拉货用。”
陶洁就住下手里的活,想想说:“那车还不到三年,那里旧了?”
高崎就分辨说:“反正聚香坊开业,也得买辆货车,就用我那辆呗?”
陶洁说:“你主要就是觉得自己成大老板了,开面包车掉价了,想换轿车,别强调理由。”
高崎就嘿嘿两声说:“还是媳妇知道我的心思。你想啊,我堂堂聚香坊的大东家,出门开辆破面包,是不是真的有点拿不出手去,让人家笑话?”
陶洁说:“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咱弄这么大个酒店,前期投入太大了,现在手里的钱,还得支付这些人的工资,咱们现在相当于天天往里面赔钱呢。这些钱,还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聚香坊往回盈利的时候呢!”
高崎就接茬说:“所以呀,我就想着,咱们得再添点钱进去。”
陶洁问:“咱们哪里还有钱啊?”
接着她就明白高崎的意思了,问他说:“你是要把那些银元卖了?”
高崎就嗯一声说:“趁着现在这东西炒的火热,价格一天比一天高,咱们多卖一些,也就把轿车的钱给卖出来了。”
陶洁站在那里不动,直到高崎拖完地,去洗手间放了拖把回来,这才说:“银元不能卖。”
高崎看着她问:“为什么?”
陶洁就坐到沙发上,耐心跟高崎解释说:“高崎,咱现在买卖越做越大了。买卖做的越大,我心里越不安。买卖小,赔进去也赔不了多少。买卖大,万一不挣钱,赔就赔大的。
就拿这聚香坊来说,这每天的房租水电,各种消耗,还有这些员工的工资,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算过吗?万一它不挣钱,咱其他三个店铺的盈利都搭进去,都不一定够赔的。
有这些银元在手里,我心里还踏实些。你把银元卖了,酒店万一有个闪失,咱们赔不起啊!”
陶洁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现在,他们做的是事业,万一赔钱了,可绝对不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情。跟着他们的这些员工,生活也会陷入困境。
高崎心里有数,他趁的,可不仅仅是这两千大洋,他根本就不怕赔进去。
可是,怎么和陶洁说,她才能打消这个顾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