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时候,张晓晗平日里吃喝穿挺讲究,却不怎么喝酒。
因为房宽明就是个酒鬼,喝醉了喜欢折磨她。她这辈子恨透了酒鬼,也恨透了酒。
一瓶红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就有些微醺了。
房宽明平时酒量很大,高度的白酒自己整一瓶不醉。
这一回,张晓晗并没有注意到,他一瓶酒只是喝了一半。
当然了,她也从来没有注意过他到底能喝多少酒,只是知道他醉了以后会打她,折磨她。
今天的房宽明,表现的特别善解人意,也特别温和,这让张晓晗感觉到,她终于有了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真正的家。
在酒精的作用之下,她完全放松了警惕,以为房宽明真的可以原谅她过去所做的一切了。
房宽明给她讲了他在里面接近十年的生活,怎么讨好、糊弄管教,藉此得点好处。里面犯人根据地域不同暗暗形成的帮派,哪里的帮派最厉害。还有干活的时候,互相之间搞的许多小动作。
成为重刑犯的人,没有头脑的极少,且都是有过人之处,或者一方面专长的。所以,里面好多的事情,在外人听来,都是十分有意思的,简直就是斗智斗勇典范。
这是房宽明第一次和张晓晗心平气和地说他这十年的经历,这也说明,他确实拿她当平等的人看待了。
张晓晗听的津津有味,还不时插嘴问一些她感兴趣的事情。
原先房宽明说话,她是不敢插嘴的,怕挨打。
两个人边说边喝酒,等张晓晗快把那瓶红酒喝完了的时候,房宽明也把自己过去的经历,都讲的差不多了。
不仅仅是在里面的经历,还有孤儿院里的生活,步入社会,进拆迁公司,怎么跟的司老大,等等好多张晓晗过去不知道的事情。
所有他的经历综合起来,就是一头饿狼,有着极高智慧,凶残狠毒的饿狼。
讲差不多了,他就问张晓晗:“哎,你跟我说说,我在里面的这几年,你都干什么了呗?”
“干什么了啊,”张晓晗顺嘴说,“吃喝玩乐呗。你进去的时候,我手里还有个几万块。后来没钱了去找刘小军,他又给我一些,凑合着过。倒是你出来了,我没地方弄钱了。”
房宽明就笑笑说:“军哥每回去看我,都抱怨说你太能花钱,不敢一次给你太多,我还让他替我管着你点,别让你在外面勾搭野男人。”
“那个我不敢。”张晓晗说,“刘小军早就跟我说了,你早晚还会出来。想想你过去那个狠劲,借我个胆子我都不敢。再说我也怕刘小军暗里找人看着我,漏一点风声出来,你出来还不直接要我命啊?
要我命我倒不怕,跟你这些年,我也活够了。我是怕你出来弄我个半死不活,那比死了都可怕。再说,谁敢跟我在一起,你能饶了人家?我自己这样就够受了,干吗再搭一个进去?”
这句话,房宽明倒是有些相信。她觉得外面有刘小军这些他过去的兄弟看着她,绝对不敢明目张胆找个长期情人。但偷偷摸摸搞点yī_yè_qíng什么的,她还是敢的,也一定会这么干过。
要不然,她到河边干那个,不会那么放的开。男人,对这个女人来说,不知道见识过多少了,根本就不新鲜,不在乎了。
“哎,你每月都按时找军哥要钱啊?”他漫不经心地问。
“也不是。”张晓晗回答他说,“他一次给的多,搁的时间就长一些。给的少,就短一些。反正没钱了我就去找他,他一次给的钱,根本不够一月花的,够一个星期就不错了。给多给少,得看我……怎么求他,看他的心情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晓晗语气里,明显带了怨恨的成份。
房宽明依旧不动声色,感慨着说:“要不是有军哥这样控制着你,那些钱,估计等不到我出来,就被你花光了。从这方面说,我还真得好好感谢军哥。”
张晓晗看着房宽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通过暗暗观察张晓晗的神色,房宽明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了,高崎说的,应该是真的。但是,这不是小事,他需要张晓晗亲口说出来。
他只有继续在张晓晗面前,拿着刘小军当恩人,表达自己的无限感激,才会愈发激起张晓晗心里,对刘小军的那份怨恨。
于是,他继续说下去。
“我这辈子啊,就没结交一个实心实意的朋友。”他说,“没进去之前,我看他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心里还烦他。想不到,军哥这人对我这么够意思。以后有机会,我得好好报答他,这人比司老大强多了。”
张晓晗就“哼”了一声说:“你报答他什么呀?那钱本来就是你的,他不该给我是怎么的?哪回问他要钱,他痛快给过我呀?这人坏着呢,而且心眼太多,你最好以后别和他来往了。”
房宽明笑一下说:“你这话就不对了。他不抠着你点,那钱你能花到我出来吗?到时候钱花没了,我还出不来,你喝西北风啊?不光我得感谢他,按理说你更应该感谢人家才对。”
张晓晗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看看房宽明问:“你真的不计较以前的事了?”
房宽明知道,她快要忍不住说真相了,想半天说:“只要不是你的错,我就不会计较。你比如说这一回,真不完全怪你,我不该一分钱不给你。”
住一下,就哈哈地笑了。笑完了说:“过去跟着司老大,我又没少玩了女人,早够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