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帆一战成名的事情,做为警察,胡波当然知道。
当年他替店主夫妻出头,把赵红兵派来的小弟都给打了。赵红兵咽不下这口气,这才和他约架,在河滩那里,上演了那出岳帆血战河滩,单骑擒拿赵红兵的大戏。
说心里话,别说这事以后,好多小混混都从心里服岳帆,就是身为警察的胡波,在听说了岳帆的故事以后,心里也升起一股豪情来,有些向往。
这放在古代,就是关云长万马军中匹马单骑斩颜良,诛文丑啊!
后来,通过高崎,他认识了岳帆。可这小子除了长相帅气一些以外,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三十好几了不结婚,女朋友几天换一个,就是个小流氓,哪里有关老爷的半分样子?
讲完了岳帆,高崎就讲自己了。
“你再说我出名那一回。我两根擀面杖,放倒了十多个南方人,单纯是为了打架搏出名?当然不是。
那些个南方人,弄了几个女孩子,在城东村里以开洗头房为掩护,做皮肉生意。你纯做皮肉生意也没什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他们趁机敲诈别人的钱财。
城东那种地方,当年乱的很,你们都懒得管。可总不能就这样由着他们祸害人吧?你们不管我们管。我打那些人,算不算行侠仗义,我觉得算。”
胡波还真反驳不了。
想半天他就说:“你是净捡你们露脸的事儿说了,不露脸的事儿你怎么不说?”
“那你说,我什么事儿不露脸?”高崎就问。
胡波说:“要账、当医闹的事儿你怎么不说?那回你去妇幼保健医院闹事儿,要不是我托人说情,没准儿你就给关进去了。”
“好,我就给你说说,妇幼保健院那回是怎么一回事。”
高崎就开始讲故事。
“还是城东柳新桥卖沙的范学增范老大,他找岳帆,说是归他罩着的一个工地上,有个女的,在妇幼保健院引产死了。
当然了,范老大不是什么好鸟,冲他我们肯定不管,可这个女的太可怜了。
你可能也知道,南边来的农民工,有时候男女住在一起,也不见得就是夫妻。他们出来,一年也就过年回家一次,平时都在工地上。
有时候吧,男女住在一块儿,就是临时搭伙的夫妻。回家了,还是各找各的媳妇和男人。
这女的长的比较瘦,怀孕了自己傻乎乎地不知道,直到五六个月了才感觉不对,去医院一查,才知道怀了好久,孩子都在肚子里成形了。
可他们都各自有自己的家庭,这孩子不能生呀,生下来出来搭伙做夫妻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于是,男的就带着女的到妇幼保健院去做引产。
这妇幼保健院也是,你要么不给人家做,把人家撵走,要么就好好对待人家。
从一开始,护士、大夫就百般嫌弃人家,瞧不起人家,说话没好声。给人家做了,你像对待其他病人一样对待人家呀?女的术后大出血,脸都蜡黄了。男的什么也不懂,看着女的不正常,这才跑去找护士。护士百般不耐烦,拖了半个小时才去看。发现了就晚了,人没推到急救室就不行了,没抢救过来。
你说,这是不是医院失职?
出了人命,人家家属千里迢迢地找过来,医院欺负人家是乡下人,没文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那个男的身上,说人家看护失职,出问题不及时汇报,跟医院没有关系。
你想想,那些农民围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生活一辈子,大字识不了几个,能有多少见识?明知道这事儿不是医院说的那样,也不知道怎么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上法院打官司,对他们来说,那是太难太难的事情了。
是工地上包工头,也是他们的老乡看不下去了,找到范老大,要替自己的乡亲出这口气。范老大自讨没这个本事,才找到岳帆。
你说,这种事情我们应不应该管?我让包工头组织起他的老乡,再让老虎和梁超找人打扮成农民工混在他们里面,浩浩荡荡去医院讨说法,最终问医院要来了赔偿。
你说,我这是不是行侠仗义?这事儿如果指望你们警察管,这赔偿能不能要来,这人命会不会白白搭进去?”
胡波无言以对。
“再说说要账。”
高崎却来了谈性。
“我再给你说个故事。
还是柳新桥那边的事,这是他们乡镇钢铁厂的事。
干钢铁厂,就需要焦炭。咱们唐城不出焦炭,他们用的焦炭,也不是自己出去买,是靠二道贩子,从出焦炭的地方拉到厂里来,然后和他们结算,二道贩子挣这个倒手的差价。
凤凰新村有两个下岗工人,下了岗没事可做,就相中了这个买卖。他们借遍了亲戚朋友,凑了几十万块钱,去焦炭产地进了焦炭,卖给了城东的钢铁厂。
可是,当时钢铁厂不和他们结算,说是月结,到月底才能结账。
两个二百五,从来没做过生意,就认了实,等到月底去结算。结果人家说他们的焦炭含硫超标,又什么燃烧值不达标,不合格,不能结算。
焦炭不合格你别用啊?用了又说不合格,不给人家钱。不给钱不要紧,你把焦炭退给人家,让人家多少的回个本吧?什么也不给人家,还说人家造成他们出钢质量不过关,亏损了多少多少,没问他们要赔偿就不错了。
你说,这不是坑人,不是耍无赖吗?后来,他们又碰到了几个和他们一样,给厂里送焦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