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当然不是说事儿的地方。高崎妈再糊涂,也不能在屋里,守着两个护理陶洁的护工,和高崎闹个地覆天翻。
很快,她就在高崎劝说下,大家一起离开医院,坐上高崎的车,跟着他回家了。
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五点,高崎爸快下班回来了。
高崎不敢回他妈家,怕他爸回来,也跟着掺和进来。
胡丽丽整高峰,肯定是跟对付司老大有关系,这个高崎知道。可事关司老大的事情,必须做的慎之又慎,就是他爸妈,他也不能说实话。
开车往回走的路上,高崎就对他妈解释开了,当然是在不影响胡丽丽整高峰的情况下,尽量把事情给压下来,找个让他妈可以接受的方案。
高崎开车,高峰和高崎妈坐在后座上。
高峰不敢去坐副驾驶的位子。他知道这回他把他妈给搬出来,高崎心里很生气,只是守着他妈,他不敢发作。
可离得他太近,总是有些不保险。万一他忍不住,给他一拳头,就够他疼好几天的。
高崎过于魁梧了。弟兄俩个头差不多,高崎像一座塔,高峰像个麻杆。把高崎从当中劈开,能顶俩高峰。
“我问胡姐了,”高崎就对他妈说,“她没说把高峰交给警察,她就是想让高峰把贪污的钱补回来。虽然他是我弟弟,可他也是公司员工啊。他可以随便拿公司的钱,什么事儿没有,让胡姐怎么管别人?”
高崎妈就说高峰:“那你把拿走的钱补回去不就行了?”
高峰把钱都花宋蕾身上了,哪儿还有钱补回去啊?可这事儿他不敢说,就只能故伎重演,用别的事儿搪塞。
“你别听我哥的,他向着胡丽丽。”高峰就对他妈说,“胡丽丽就是要把我送监狱里去,她说她要报警,是她亲口守着我说的。”
“那是你不答应把钱拿回去,胡姐才那样说的。”高崎就替胡丽丽分辩说。
“还一口一个胡姐。”高峰就在后面跟他妈嘟囔,“你们怎么回事儿,就好像别人不知道似的。胡丽丽为什么整我?还不就是等着我嫂子没了,她小三扶了正,独霸你的财产。”
高崎妈就问高崎:“小峰说你和胡丽丽的事儿,可是真的?”
“妈,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高崎就不承认说,“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这辈子,只有陶洁一个老婆。万一陶洁有个三长两短,我自己过一辈子就是!”
高崎妈听了就叹一口气,半天说:“你这孩子打小仁义,妈知道。可你还不到三十啊!你真要看上胡丽丽了,妈不反对。”
一边坐着的高峰就有些迷糊。刚才在家里,他妈还说不同意高崎跟胡丽丽在一块儿呢,这一会儿工夫怎么就变了?
他哪里知道这当父母的心啊。高崎天生倔强,说到做到。万一他就是跟他说的那样,这辈子离开陶洁就不娶别的女人了,这不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吗?与其让儿子把一辈子搭进去,还不如让他娶了胡丽丽呢。
胡丽丽还不到四十,还能生养。她过去一个同事,四十五了还生了个小儿子呢。
“妈,你别信我哥的。”
高峰听他妈折这么说,就有些着急了。
“他已经和胡丽丽在一块儿了,这个公司里好多人都知道,我真没撒谎。胡丽丽不能进咱家,这女人太毒太黑了!她还没正式当我嫂子呢,就想着把我送监狱里去。她哪天要是进了咱们家的门,还不得把咱这个家给拆了呀?”
“高峰,你再胡说八道,我真抽你信不信?”高崎开始恐吓高峰。
高崎妈就不知道俩儿子她信谁的好了。
“只要高峰把钱还回来,我保证胡姐不会报警,这样总行了吧?”
高崎这句话,让高崎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小儿子身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车也到了高崎楼下。
三个人进了高崎的家,高崎妈四下里打量一圈,就知道高峰说的,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高崎一个大男人,就是再勤快,也不能把家收拾这么干净。
“你这屋子是谁给你收拾的?”她就问高崎。
高崎没明白他妈的意思,就顺口回答说:“我自己收拾的,还能有谁收拾?”
“你收拾的?”高崎妈接着就问他,“原先我没学摄影,都是我来给你收拾,你当我不知道你?你就是知道尽量保持屋里的东西不动地方,看着不乱。知道拖拖地,剩下的你知道收拾?我这阵子忙,都半个月不来了,这茶几、桌子、电视机柜、酒柜、博古架上的土,是谁擦的?你拖地,知道拖犄角旮旯?这墙角、桌子腿下边的脏东西,是你擦干净的?衣橱里你弄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也是你叠好,挂起来的?”
高崎就傻了。他突然就想起来,陶洁好好的时候,为什么他打扫卫生,她总在一边指挥了。
“那个墙角,用抹布抹一下。床腿那里,你看不着边上是黑的啊?这桌子上的土,都能留下手印了,也不知道擦……”
不知为什么,高崎眼里忽然就酸酸的,想着流泪。
“是不是胡丽丽来过?”
他妈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是,是……我雇了个保洁,每星期来给我打扫一次。”
他还是不承认和胡丽丽有什么。
“我才不信!”他妈就撇嘴,“保洁给你收拾屋子,能连衣橱都给你收拾这么整齐?撒谎你都不会。”
“你和胡丽丽在一块儿,妈也不反对,”她继续说,“可是,胡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