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的北面,是绵延数十里的群山。
越过这些群山,再往北面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了。
海城和唐城,就隔着这些群山。
北面群山的边缘,就是海城的地界了。
这里的一些山岭和沟壑,有的属于海城,有的属于唐城,山里的村庄,也是如此。
这些村庄,或建在沟壑盆地里,或建在山坡上,离着海城和唐城都很远,具体属于哪个城市管理,除了村庄里的村民,其他人很难搞清楚。
多数时候,因为交通不便,政令很难执行到这里,村庄也就多是散漫的,属于三不管地带。
虽说唐城和海城都对外宣告说,完成了公交村村通工程,其实也有不少水分的。因为行政村和自然村区别很大,分布在不同山头的自然村,在行政村划分的时候,往往就合并成了一个村。因为自然村有的太小了,只有那么十几户人家,也就被划并到了周边比较大的村子里去。
公交通过公路,到达最大的自然村,离这行政村最远的村子,却还有十几里地,甚至要翻过一个山头,才能到达。
那些偏远的村子里,顶多就是有一条简易的水泥公路,通往有公交车和公路的村委会所在地,有些地方,甚至连简易公路都没有,只有崎岖的山道。
学校一般也是设在有公路的村子里,其他村子里的孩子们上小学,也要翻山越岭,到这边来上学。
那些偏远的村子,基本也就是自己管理自己。青壮一般都出远门去打工,村子里常年住着的,都是些老人和孩子。
司老大就是选择了这样一个村子,隐蔽起来。胡波猜的没错,的确是有一个人在帮他。
现在,他在村里住着的房子,就是过去这人一个狱友的老家。
这是一个位于半山坡的的独门独院,院墙和房子都是用山里的青石垒就的。院子很大,东西至少有五十米长,宽也有二三十米。只在北面有一排青石房子,中间三间相通着住人,两边厢房一边做了厨房,一边原来是个羊圈,现在除了羊粪什么都没有。
另外,在西南角的院墙那里,有个简易的厕所。
西边厢房不大,二十来个平方,也是石头房子。北面墙上立了满满厚厚的玉米秸,南边墙东面靠着门口,放了一张破旧的三抽桌。桌子已经没了抽屉,只留个框架,上面放了一张面板。面板边上,有一个周边画了兰草的釉面陶盆,陶盆里盛着大半盆黄色的,稠乎乎的东西。
这是玉米面做的糊糊,用来摊煎饼的。
在三抽桌左边,就支了一个鏊子。山里人吃饭,就是用北墙的熟秸在鏊子下面生火,待鏊子热了,把陶盆里的玉米糊糊挖一勺出来,放在鏊子上,然后用一个中间带把柄的刮板,把鏊子上的玉米糊糊摊均匀,干了之后从鏊子上揭下来,就是一张完整的,又脆又香的煎饼了。
地里活不忙的时候,可以在院子里生炉子炒些菜,煎饼就菜吃。忙的时候,煎饼摊好了,直接卷地里自己种的大葱,蘸了黄酱吃,就算是一顿饭了。
司老大刚刚落脚在这里的时候,煎饼卷大葱还是吃的蛮香的,时候长了也受不了,就让帮他的那人走十里山路,去村委会所在的大自然村那边买些烧鸡、排骨一类的回来。
大自然村那边,村中间有条大街,街两边有不少做买卖的。
眨眼工夫,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他很少出门露面,村里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房子里还住着另一个人。
就在专案组准备抓捕他的前一夜,子夜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专案组正在前往唐城的路上。
他还想问问为什么抓他,好及时想办法脱罪。
对方冷冷回答他说:“根据专案组掌握的证据,枪毙你十回都绰绰有余了!”
那个声音最后告诉他,只要被抓,无论你说与不说,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死刑!
对方的意思他明白,就是让他赶紧跑,跑不了自杀都行,就是不要让警方抓到。对方怕他被抓,供出他不该说的事情来。
人家给他报信,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某个更重要的人物。至于这个人物是谁,他现在已经懒得想了。
但他不死心,又问是谁出卖了他?对方告诉他了,是他现在最好的那个朋友。
他连想都不用想,这个人是高崎。因为他现在生意很顺,都是高崎在帮他,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高崎。
高崎为什么拼命帮他,讨好他?原来仅仅是为了接近他。他在策划一盘大棋,为他老婆报仇!
他想起了那个婚礼之夜,想到了胡波当晚对盛世大舞台的突然袭击。
胡波到底从他那里搞到了什么,如何搞到的?已经来不及细想了。这个警察里的倔种,趁他的人马都在高崎那边忙婚礼,突袭他的老巢,绝对不是为了像他说的那样,搜查嫌犯。
这是一个阴谋,一个设计好了的阴谋。高崎办这么一场规模庞大的婚礼,就是为了给胡波制造机会。
如果当时胡波不是从他那里拿到了什么,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悄默声地偃旗息鼓。
那天晚上,婚礼现场少了赵迷糊,高崎说他喝醉了。他认识赵迷糊有十几年了,这家伙从来都没有喝醉过。
他上当了!以这个开锁高手的本事,打开他那间密室,甚至打开他的那个保险柜,都是很有可能的。
那么,顺着保险柜里储存的资料,顺藤摸瓜查下去,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