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只有一米见方,也就是个小洞,里面仅仅可以容下那口大缸,人在里面无法直立。
大缸有一米来高,上面蒙着黑乎乎的一层,不知是什么东西。
高崎拿手电照着,用手擦那层东西。上面黏糊糊的,好像一层油腻。
油腻下面,是微微泛黄的,厚厚一层油布。
缸周边有麻绳。他把麻绳弄开,把油布揭下来,里面,是满满一缸银元。
这一缸银元,到底有多少,他也算不出来。
电视上说,有十多万块。
他抓银元,装满自己的两个裤兜,然后就再把油布蒙上。
麻绳已经腐烂,没了劲道,断成好几节了。
他从洞里出来,回到正屋,把裤兜里的银元拿出来,放到外屋的八仙桌上,数了数,有一百一十四个。
然后,他就翻身出门,去偏房找了一段绳子,重新下到地窖里,把那个油布重新绑在缸上。
再返身出来,把那块青石板重新挪进去,再把灰砖摆到青石板外面。
又找来笤帚和铲子,把地上多出来的土都扫起来,弄到地坑上面的院子里,撒到院墙边上,踩实了,收拾干净一切,这才再次返回屋里,去看那些银元。
银元就是大家都见过的那种样子。
市面上的,据说好多都是假的,而他这些,肯定是真的,因为电视上曾经报道过。
再说,一百年前的人,也不会吃饱了撑得,弄这么多假银元,藏到这地下。
这东西,放到以后,可能一个就值上千上万块。
可是,他现在就需要钱,让媳妇跟了自己以后能过上好日子,等不到以后。
礼拜天的时候,他去了城里的古玩市场,找卖古钱币的商贩询问价格。
所谓的古玩市场,就是一条寻常市井街道,街道里面有个自由市场,什么都卖。对面是花鸟市场。
街道中间,就有不少摆地摊卖所谓古玩的。而真正大一些的古玩商人,则在这些摆地摊的后面的商铺里,做些装裱字画、做旧和卖古董瓷器、玉器一类的生意。
地摊上也有银元摆着卖,多半都是假的。
高崎就过去打听价格。
“八十一个。”摊主告诉他。
见过了真银元的高崎,把摊主的银元拿到手里一掂,就知道是假的,听声也脆了不少。
“你收银元吗?”他问摊主。
“收啊。”摊主就回答他。
他就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元来,递给摊主看,然后问他:“这个你给多少钱?”
摊主四五十岁,显然是见过真货。
他仔细把玩了一会儿那块银元,对高崎说:“说实话,我也不懂这个东西,就是收了来往外卖。高了我怕碰到假的,砸手里。”
然后他就和高崎商量:“给你四十,卖么?”
高崎从摊主的眼神里,看到了贪婪。
他摇了摇头,打算从摊主手里,把银元要回来。
“六十,六十总可以吧?”摊主拿着银元不肯撒手。
高崎还是摇头。
“这样吧,我给你八十。”摊主无奈说。
高崎还是不卖。
他生的很健壮,又年轻,摊主不敢和他强买强卖。
他只好把银元还给他说:“这是最高价了,这里没人能出更高的价。你如果找不到更高价收的,再回来找我。”
高崎就站起来,去了地摊后面的店铺里,两块银元换了二百块钱。
这种小城的古玩市场,当时的银元,也就能换这个价,而且很少有人知道看银元的年份,其余特点就更不在乎。价格再高,连店铺里都不肯要了。
高崎需要钱,也不管这些。
以后的日子里,他下班回来,就先到古玩市场那里转一圈,卖几块银元,然后再回租住的小院子。
卖来的钱,他没有存银行,而是用油布包了,在正屋撬一块担在烟道上的地砖下来,藏到烟道里面,再把地砖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