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沫,我放你走。”
无奈苦涩的声音从耳边传來,钟离沫的眼泪滚烫却硬生生的止住,南枫逸的眼泪流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再次紧了紧怀里的人,脑海里还是回想两个人当初相见的模样,四年多的日子里,自己和怀里的人到底错过了多少?
一如当初,钟离沫爱的时候,南枫逸不爱,南枫逸爱的时候,钟离沫已经不敢再去爱了。
“沫儿,答应我,以后好好的,求你。”轻声的低喃,宛若情人之间的温浓情话,可是说出來的,却是止不住的悲戚,南枫逸强迫自己笑出來,强迫自己松了手上的力道,松开了松开了自己也许此生此世都不会再能拥有的女子,看着那精致的脸庞,故作轻松道,“孩子以后还是两个月來一次,以后长大了,必然是要接受正规的教诲的,我们的儿子,必将是南枫王朝未來的皇帝,这一点,我希望你能理解。”
“好。”
“你若是需要继承人,我觉得女儿不错,若是你们需要培养的话,派人给我说一声。”
“好。”
“安全不用考虑,每次都会是鬼谷和轩阁的弟子全程护送,你若是想念故人,也可以和他们聊聊天。”
“好。”
“轩辕族派入军中和朝廷的人,只要不犯错,我便不会追究。”
猛然睁大眸子,本來垂着眸子躲避南枫逸的视线的钟离沫意外的看着眼前明明笑着却比哭还难看的人,他知道,自己这半年状似隐秘的动作,他都知道
“别惊讶。”修长的手指带着独属于南枫逸的温暖抚上钟离沫紧蹙的眉心,触手可及的是令人安心的微凉,可是,还能触碰多久?心疼的将眉间的隆起一点点抚平,南枫逸苦笑一身,“沫儿,这些都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脸庞,无限放大。
吻,若春风细雨,轻柔的落在了女子嘴角,苦涩的眼泪带着微咸的味道在两人的唇线上描绘出美好的弧度。
“钟离沫,再见了。”
放手,起身,离开,一系列动作流畅而自然,不带一丝眷恋,钟离沫笑着,眼泪去遏制不住的滑落,一滴接着一滴,连成了串的无声落在地上,砸出绚丽的花痕。
烛火跳动,挣扎,而后熄灭,只剩下青烟一缕,渐渐消散在空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许就和这青烟无二,一切开始之初,还能看得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袅袅而升,可是微风轻轻一吹,便就此消散无迹。
來了,近了,淡了,远了。
人与人,谁也逃不过这八个字的诅咒。
初见之时,两人定下了互相利用的条约,却终究是沒有想到彼此相爱,融入骨血,相爱之中的两人,也从未有想过,在刻骨铭心的爱恋,终究是挽不回若万丈悬崖般的沟壑。
相识,相知,相爱,相离
钟离沫呆坐在地上,痛哭失声,也许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能放下了
“公子!”焦急的声音传來,蝙蝠一进门便再一次见到钟离沫如此狼狈的光景,女子垂着头,三千青丝尽情散落,挡住了女子已经哭红了的双眼和苍白如纸的面容。
“出去。”淡漠而倔强的声音从乌黑的发丝掩盖的容颜之下传來,沒有听到预想的脚步声,钟离沫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发了脾气,声嘶力竭,“我让你出去,听到沒有!”
呆愣的看着已经溃不成军的人儿,蝙蝠心疼像是要窒息一般,却慢慢的撤回了自己的步子,沒办法,钟离沫的世界,是蝙蝠无法企及的曾经,现在,和未來,自己的位置,注定了只能够看着眼前的人或喜或悲,自己却沒有干涉的余地,所能做的所有,只是在她狼狈不堪濒临崩溃的时候,安静的为她关好房门,守在门外,静默的听着细碎不成音的啜泣和嘤咛。
哭够了,发泄够了,钟离沫双手用力撑着地摇椅晃的站了起來,腿上的疼痛那般清晰刺骨,女子却恍若不知一般,脚步踉跄的走到了梳妆台前,纤纤素手颤抖的拿起往日用的脂粉,佯装镇静的在精致如画的五官上涂上淡淡的一层。
“吱呀,”
门扉渐开,钟离沫双手拉开了门,外面的阳光沒有阻挡的洒在了月华白的袍子上,泛出淡金色的光泽,却从未温暖人心。
皓齿红唇,明眸善睐,被木门阻隔后的空间里,钟离沫再一次让自己站了起來,不是作为为情所伤的柔弱女子,而是作为轩辕一族的族长和两个孩子的母亲。
“公子”蝙蝠咬着下唇看着一脸云淡风轻却偏偏唇角含笑的钟离沫,不知道在如今这个时候到底应当说什么來安慰眼前的人,而眼前的人,应当也是不会希望自己去安慰的吧,“去看看小少爷和小秀吗,已经安排人仔细伺候着了。”
“带本座过去。”眼角上扬,带着独属于执权者的清傲和疏远,睿智和理性几乎就是在片刻之间便回到了钟离沫身上。穿过不算长的小径來到安置孩子的地方时,冷明和冷风早就黑着脸站在了门口等着,钟离沫却当两人不过是泛泛之交,连敷衍都沒有,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直接进去看孩子去了。
“这件事情是我欠考虑。”蝙蝠自觉的将室内留给好不容易相见的母子三人,手中被蜡密封的竹筒递到了冷明的手里,“公子给九爷的,先缓缓,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让两个人坐下來好好谈谈吧。”
“他们,还有以后么?”冷明紧紧捏着手中的竹筒,目光迷离,南枫逸这半年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