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大靖河与黄河交界处。
月已东升,蟾影寂寥。
冷光落在水面上,在波纹间晕开,上下一白。
天上有月,水中有舟,舟上有人,水月人交映。
舟上之人龙首人身,正细细饮茶,而在这小舟之旁的水中却是有一个人头浮现。
细细一看却是一个头戴绿帽的乌**。
此二人赫然是那龟丞相与敖厌。
此时的龟丞相却是在水中起起伏伏。
但听得,这龟丞相如此说道,有些惶恐的说道。
“龙王您可不要不相信小的我啊,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龙王您给的。
我怎么敢偷偷的勾结外人,您说的那个请柬却是那南阳山的大猿王送来的,我本来打算推了,但是老臣转念一想却是觉得这是探听四周势力的好机会。
于是老臣我便接下来了。
老臣我实在是真真正正的为了水府着想。”
此时,还好这是在水中,倘若是在那陆地之上这龟丞相或许便会汗流浃背了吧。
听此,正在品茶的敖厌一言不发,只是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奥,是这样吗?那看在你如此为了本座着想的份上,那便且去那南阳山给本王探听探听。顺便搅搅风水,混混局势。”
“这........,老臣...遵命。”
那本来就是苦瓜脸的龟丞相更是难受的变成了麻瓜脸。
“你放心,本座不会让你独自去的,你且去找赤虾与黄蟹让它们各派一百小妖与你同去。
本座再给你一片本座的鳞片作为你的保命之物,只要不是遇到那元神大成的道家真人以及那见神大成的武者。
这枚鳞片保你性命无忧。”
说话间,敖厌从袖中拿出一枚鳞片,材质恍若羊脂美玉一样,其上细纹交织,细细密密,赤色弥漫,日曜璀璨。
而后敖厌大手一挥却是驱舟离开,留下了正在流着口水的龟丞相。
待到敖厌消失不见,这龟丞相才反应过来,而后化作一头大乌龟消失在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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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山高月小。
南阳山临水,和天光相映,枝枝丫丫,斜影凌乱。
风一吹,影子摇曳,如妖鬼起舞。
森森然,阴阴然,寒寒然,
在南阳山的一座山峰,山高百丈,皆是坚韧的花岗岩石,绝壁陡峭,生人难进。
花岗崖东西而走,绵延七里,黄河的三条支流汇聚之后于此转圜方向,朝向东南流淌。
花岗崖下的一处山壁,一棵斜斜从山壁中长出来的松树,虬枝盘曲影在碧绿如带的江水中,宛如鬼影。
忽而,自那山壁之上越过一只影子。但见这一个黑色的影子落在了松树的枝干上,左右顾盼了一阵,冲着越江江水嘎嘎的怪叫起来。声音刺耳响亮,响彻江水两岸。
在这嘎嘎怪叫声在水面响起不久,松树下不远的一处水下深潭,平静的水面突地咕噜咕噜升腾起了大量的气泡。
再然后,陡然间一条大鱼自水底下跃起,掀起了好大波澜。
这条大鱼长有两丈,通体漆黑,鳞片仿佛坚铁。
一在水面露了头,登时一路排开河水,朝着那可虬枝盘曲的松树所在的位置游荡了过去。
哗啦一声偌大的水花扑腾。
此时借着月光却是看清楚了,那黑影的模样,却是一只大马猴,它手长脚长,浑身黑色的绒毛拖地,眼睛却十分灵动。
那条大鱼游到那大马猴处的松树的水域下方。
却是突然吐出一道水柱,如一道箭矢射向向了那只大马猴。
面对突如其来的水箭,这只大马猴却是没有丝毫意外般的,龇牙咧嘴,露出不屑的表情。
似乎是对这大鱼的手段早有预料一般。
但见这只大马猴,对着月光一吸,但见一丝丝肉眼可见的太阴月华就降落下来,令他浑身毛发转为雪白,忽然间,眉心裂开一道缝隙,生出第三只竖眼!
而后却是一道宛若实质的银色射线,自那大马猴的第三只眼处射出,直击那水柱所化的箭矢。
但见那水箭与那银色射线一触即崩。
而后那银色射线气势不减直直的奔向那头大黑鱼。
呼吸间,那银色射线便击中了那头大黑鱼,霎时间,在这河面上回荡起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整个水潭。
但见那只原先嚣张无比的大黑鱼,霎时间如遭重击,沉寂到了水面之下。
伴随着而来的,还有那猴子的尖叫声,其中嘲讽的意味甚浓。
大约十几个呼吸后,潭面一切归于平静。
而后那只大黑鱼又是浮上了水面。
只是这时这只大黑鱼却是谨慎了许多,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意味,浑身带着一股子萎靡的气息。
此时那只大马猴朝着那只由重新浮上水面的大黑鱼又是一阵乱叫,而后却是甩出了一张金纸抛向了那只大黑鱼。
那大黑鱼好似完全不记仇一般吞下那只金纸。
“嘿嘿,猴大虽说你天赋惊人,可说道底你就是个跑腿的,到如今你连口吐人言都做不到,你这一辈子就是个跑腿的了。
哪像你鱼爷爷这辈子生来就是个鱼大王,以后说不定还能捞个神位当当。
说到底,你就是个跑腿的。”
但见这只造了气的大黑鱼朝着那奔向崖顶的大马猴一阵狂喷。
显示出小人得志的气势。
直到那只大马猴的身形渐渐消失在了山崖上这咒骂声才渐渐消失。
不过此时,这条大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