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橙看着松竹秀麻木的出鞭拽回,冷漠的目送亡魂消散,一点多余的情绪也没有了。“还记得松竹秀曾经有有几张废稿被本尊捡到了吗?上面写的几句话非常耐人寻味:
‘我的朋友并不多
为此我将他们全部做成了标本’
‘长生不老其实很简单
让身边的人比自己死的早就可以’
‘说爱你的人
会为你付出生命’
‘门当户对的爱情
只是循规蹈矩的妥协’”
御剑心将看到的过的废稿内容念了出来,问橙瞬间觉得后脊发凉,有些犹豫的问着御剑心:
“松竹秀的变态究竟是谷家逼出来的,还是他本就天性薄凉?”
“各有原因吧,本尊昨晚也稍微做了点功课,给弃妃看病的御医姓梵,请栗路来冷宫去除弃妃魂魄的女官姓梁。”
“这……这就是松竹秀变态的根源?”
御剑心故意隐瞒了自己所做的功课是去了御枭那里完成的,在听到问橙没有追问消息的来源,而是惊叹消息本身时,他略微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说了下去:
“也许他真的将弃妃当成了听故事的寄托,他从被创造出来就没有主人,一直被封在国库中,第一任主人栗路就是借了安史之乱的光,从国库中抢出不少宝贝,混了个护宝有功的美名,随后一路开挂成了富甲一方的乡绅,整个栗家靠做镖师延续下去,而梵家弃医从商,以商供医,借医赚钱,如今依然是富人,至于梁家则是靠那位女官嫁了位王爷,一代一代的靠联姻经商,身价不降反升。”
“他们全都靠着人脉平步青云,而松竹秀却因为无法接受自己要不断清理亡魂,缺少倾听者最终发疯了?”
周围的景物又变了,松竹秀依然在杀戮,对方依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她手中还抓着松竹秀写的故事,写故事的纸已经被血浸透,问橙试图理解松竹秀的行为,可她发现自己理解不了,他杀戮的行为越来越多,对方只要是夸赞他故事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随着场景越转越快,松竹秀从偷摸着夜间动手,已经发展到光明正大的白日行凶了,甚至还当着栗家人的面挑衅似的杀戮,他的眼神越来越麻木,行为越来越怀异,笑容越来越放肆,问橙仿佛看到了一个变态立于眼前。
“他的杀孽还有很多,只是他自己已经麻木到忘记了,他跟随栗家,东奔西走多年,总是在渴望得到倾听,却又亲手将倾听者推出去,在他的思想里,害他成为这个样子的是谷家的阿谀奉承,是梵家的渣,更是栗家的道貌岸然。”
“栗家绝后也与松竹秀有关?”
“谁知道呢,他自己恐怕也早已忘记了栗家最后一位后人是如何死的了吧。”
“祖宗,咱们要让他忘记这一切重新回归谷家,还是……”
这一刻问橙突然动了杀心,她想替松竹秀结束他这别扭的一生。
“你定吧,刚才是本尊大意让剑被封了,现在就由你决定如何行动,给松竹秀一个了断吧。”
御剑心说着从脚下的烂泥中拖出青铜剑,放到问橙手中。
生锈的剑身被烂泥糊满,它如今落魄的样子与曾经的风采相差甚远,让问橙更加坚定了要让松竹秀消失的决心。
她端起青铜剑用掌心握住剑刃,看着御剑心非常坚定的说道:
“莫家不肖子莫问橙,恭请剑灵御剑心归剑!”
问橙说话的同时用力握住剑刃,硬生生的用锈迹划破掌心,踮起脚尖将掌心血按在了御剑心的额头上。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本尊了,本尊再不出手就太不给莫家面子了。”
御剑心说着接过青铜剑,反手将问橙拽入怀中,抬起问橙的胳膊控剑,对着正在不远处杀戮的松竹秀刺了过去。
幻像中的松竹秀并未预料到会有人阻止自己杀戮,等他反应过来正要挥鞭反击之时,剑刃已经刺穿他的心脏,血印渐渐在心口扩散。
松竹秀眼神中充满不甘的质问问橙:
“我错了吗?我的出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的才华没有人会去欣赏,我只想要个倾听者!为何没有人在乎过我发出的微弱声音?人人都夸我有才故事好,却没有人愿意和不是人的灵做朋友!我唯一的朋友只是利用我的谷家傀儡,我还要对恶人唯命是从,向庸才俯首帖耳!我从没做错过什么!错的是谷家!是我的生不逢时!”
随着松竹秀的怒吼发狂,幻境开始快速崩塌,他顶着青铜剑直奔问橙扑来,他用最后的不甘与倔强向问橙宣战。
“谷家之错,错于他未早些发现你的狼子野心,若早一步封了你,你今日之言一句也说不出来!你之错,错在自负,认为世人皆该以你马首是瞻,却忘了这世上被埋没之才不止你一个,这世上离了谁都可以自然运转下去,你并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御剑心说着一脚踹在松竹秀的肚子上,随着松竹秀被踹飞,被他的血浸过的剑刃铜锈消散光洁如新。
而幻像中被踹飞的松竹秀,则像皮球一样滚出幻境,撞在了真在松竹秀身上。
幻影与现实重合,直播间内风光依旧,松竹秀口吐鲜血靠桌而立,他的手中握着鞭链,脚下踩着晕倒的问谦,头顶上穿过吊灯,挂着的正是被鞭链勒颈挣扎求饶的梵盛美。
“救我……救救我……”
梵盛美挣扎着在半空求救,问橙虽然很想救她,但御剑心怕再次中计,按住问橙手臂让她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