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耐烦的说:“早就想到了,别一惊一乍的。”
老黑说:“你知道这后面是石板还让我挖,你把我当牲口了。”
我笑着说:“小太爷当然是想到主意了,来,把供桌拆了当柴禾。”
老黑突然也变得聪明了起来,笑嘻嘻的说:“你是说,要热胀冷缩烧开石板?”
我说:“算你不笨。”
老黑说:“滚滚滚,我小学三年级就明白这个通俗易懂的物理知识了。”
“那就别啰嗦了,赶紧去拆供桌,一会墓墙位置变了,你就白挖了。”
老黑扛着王大锤就奔着供桌去了,凄冷的棺椁,冷森森的,也不知道里面躲着的是百年古尸,还是空棺一口,不管是什么,与一口大棺材共处一室,还是感觉冷飕飕的。
老黑拆好了供桌,我们把木柴靠着石板堆成一堆,老黑又从他的百宝囊挎包里掏出一张报纸,把木柴引燃。
烧了好一会,石板发出滋滋的声音,墓室也快移动过去了,我让老黑灭了火,把烧剩下的木炭搂起来,万一此路不通,这些木炭还能帮助我们向另一个方向的地面石板进攻。
所有细节都规划妥当,我和老黑脱了裤子,对着石板撒了泡尿,整块石板噼里啪啦的乱响,激起一阵白色带着骚味儿的烟雾。
我提上裤子,拿起断了的李敏镐对着石板,说:“来,老黑,拿锤子冲开它!”
老黑也不含糊,两手拎着两只王大锤,轮流开工,啪啪啪!
随着老黑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我手里的镐,石板裂缝越来越大,并且开始产生皴裂效果,到最后,整扇墙都震了一下。
我放下李敏镐,让老黑对着青石板继续砸。
果然,砸了几下,稀里哗啦一声乱响,老天不负苦心人,厚重的青石板在我们愚公移山的精神下,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的崩溃,碎石洒了一地。
我忙抠掉一部分石板碎块,后面的土层像是含羞的处子半遮半掩的露出头来,不过这次的土层不一样,是金黄色的胶泥。
这有点不好弄,可能是前天才下过雨,天气比较阴,这些胶泥竟然还是湿润的。
胶泥比普通的泥更结实,密度和粘合度也更高,我俩只能用镐插进去然后再用手掰着一片片的把它抠下来。
抠了一会,随着墓室的移动,我们挖出的地道口被新出现的墓墙遮挡了几乎半个洞口,眼看就要被彻底挡住了。
也不知道老黑在想什么,挖着挖着竟然神神秘秘的深出双手给我看,只看了一眼,我就惊呼出一身的冷汗,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沮丧。
老黑的双手在烛光照耀下,金光闪闪的,这时候我才看到,他满脸的汗水,竟然也是金光闪闪。
老黑看着我,满眼都是惊讶,大概我脸上也是那种金灿灿的光芒。
老黑晃了晃双手:“什么东西?咱俩是不是中毒了?”
我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点了两支烟,一根递给老黑,说:“金沙,这泥墙里竟然掺着金沙。”
老黑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我的妈呀,这么多金沙,足够买十几二十几辆宝马了吧?”
我抽了口烟,说:“现在还说这些没用的身外之物,这坟地从地面上看,平平无奇,谁能想到下面竟暗藏这么大一个玄机。如果这座墓仅仅是咱们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几百年来,不知道被盗墓的盗了多少回了,怎么能完完整整的保存到今天。看来,咱俩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老黑没把我的话当成事,贼眉鼠眼的看着我,说:“不管胸大胸小,现在刀山火海都得趟着走,你就别叽叽歪歪了,赶紧想个办法,怎么把这金沙弄出来。”
我叹了口气:“还是等挖到了机关控制室再说吧,我可没你这么乐观。”
好在胶泥层并不是太厚,大概有三四十公分的厚度,我不敢再歇,生怕时间不够,好不容易凿穿的石板因为墓室移动而消失。
掐灭烟,催促老黑赶紧干活,我们又连续抠了一阵,再一次的出现了黑土层,黑土里也夹杂着金沙,这些土质特别的松软,没几下就掏出小半米深。
从进入到这个墓室,一直到现在,我们两个像老鼠一样不停的打洞、惊呆、然后再打洞、再惊呆,ròu_tǐ仿佛已经麻木,这些一点一丝的惊喜就像撒谎的放羊孩子,狼来了,狼走了,狼又来了,狼又走了,最后,狼真的来了,大家却都不信了。
老黑的脸上满是汗水。烛光下,高挺的鼻梁,宽阔的脸颊,也许你在任何一个城市都可以看到这样一张普通的面孔,但你一定不会去关注他是怎么为了生活而奔波,你也不会想知道这样一个人的人生是怎样的。
他是我的朋友,但下一刻,我和他就可能变成冰冷的尸体,若干年后,我们风化成干尸,再从干尸变成骨骼。
再若干年后,会有另外一群或盗或考古的人会从包含着金沙的土层里把我们挖出来,然后摆弄着我们所剩不多的骨头架子,研究着我们是怎样死去,研究着我们身上每一处病灶,研究我们古怪的行为。
不知不觉已经挖了两三米的距离。
我问老黑:“老黑,现在有两条路还可以选,你想听听吗?”
老黑一直在掏着土,也顾不上看我:“嗯,你说。”
我停下了手中的镐:“我们这样挖进去,也许是死路一条,如果我们在进来的盗洞位置向地面上挖,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当然,很可能没有挖到地面就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