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和老黑还在吵吵着研究路线图,安尚武不断的哼哼着没有调子的小曲,这一切是那么的安宁,似乎好久没有这么清闲的和朋友在一起了,高速公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人生就没有尽头,从出生到死亡看似结束,事实上却是另外一个开始,就如同我和我的前世一样,两个完全不是同一时空的人,竟然要在某一天,相遇。
夕阳已然升起,车窗外不断闪过各种风景,那风景中是否会有一个人也在观望车中,我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美好的短暂午后,希望这路永远就这么走下去,有目标有朋友还有一颗宁静的心。
‘迷’‘迷’糊糊就这么睡了过去,感觉就像掉进了一座冰窖之中,四周的空气是那么的冰冷,我不断的裹着身上的衣服,可是连衣服似乎都被这股冷气冻了起来,骨头缝里都是寒的。
我紧紧皱着眉,耳边能够听到蛋蛋和老黑在隐隐‘交’谈,但是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车载cd里放着古怪的歌曲,似乎是一首吉他曲,微弱的弦音悲伤的旋律加上大提琴浑厚丰满的深沉音,使我的神经慢慢松弛了下来,怎么也不想睁开眼睛,整个身体慢慢的产生一种不断向下的降落感。
四周依旧‘阴’森森的冷,可能是因为太疲惫的缘故,我感觉自己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闭上眼头一歪,在音乐声中昏昏‘欲’睡了过去。
恍惚间我看到一座古老的城池,城外的大路上,一群人正在追赶一个流‘浪’汉,那名流‘浪’汉的脸上乌七麻黑的看不清年龄,衣服上也打满了补丁,是五颜六‘色’的百家衣,他的手里抓着一根笛子,鲜血从他的嘴角留下来,‘门’牙被打落,连额头都在流血,狼狈不堪地朝城外跑,流‘浪’汉一边跑一边哀声嘶喊:“你们一定会招报应的,你们一定会招报应的。”
人群发出的声音盖过了流‘浪’汉的嘶喊,他们在嘲笑,手中的石头,雨点般的向流‘浪’汉抛去,如同在打一条失魂落魄的狗。
天‘色’突然一变,夜‘色’降临,弯月在黑‘色’的云层中躲来躲去。
城池安静的山峦起伏之中肃穆庄严的耸立着,城边瞭望塔上的最后一丝灯火也熄灭了,整个城池陷入了深深的黑暗,只有偶而传来的犬吠声。
城池的护城河边,一个身影慢慢的沿着河岸游走,如同深夜中的一抹幽灵,是那个流‘浪’汉,他满含怨毒的眼神紧紧盯着高高的城池,嘴里喃喃念着:“你们一定会招报应的,你们一定会招报应的!”
他将手中的笛子举到‘唇’边,才吹了一个音,城池的大‘门’就慢慢的打开,就像一双黑‘色’的举手生生把‘门’掰开了一样,接下来的旋律明亮而轻快,让我都忍不住想要随着这调子歌唱了唯独一点点很奇怪,他明明是用笛子在吹奏,可是我的耳边竟然像是吉他和大提琴在合奏。
这音乐太美秒了,我甚至能看到一个音符跳跃着朝城里列队而进,流‘浪’汉也在那里手舞足蹈起来,月亮禁不住‘诱’‘惑’,悄悄从乌云中‘露’出了半个脸。
清冷的月光下,黑黢黢的城池外,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在那里独舞,这情景说不出的怪异,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的盯着城‘门’。
时间过了好久,我像被泡在醋坛子里的白菜,整个人被流‘浪’汉的音乐‘迷’住了,接着我看到一群天真无邪的儿童,只穿着兜肚就走了出来,眼睛全都闭着,一个人拉着另外一个人的手,排成整整齐齐的一行。
当所有的儿童都走出城外之时,城中的灯光开始渐次亮起,有‘女’人高亢的哭喊声和男人恼怒的责骂声刺破天空,有人群嗵嗵的脚步声朝寨‘门’口跑来。
这时那流‘浪’汉停止了舞动,他吹奏的旋律也紧跟着变得迟缓起来,节奏也越来越慢,如此的单调和干涩,让人忍不住想就地躺下去永远不要醒来,但是身边的寒气却越来越重,冷到无法自已。
孩子们全都停了下来,如同一具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我能够感觉到自己身边那种诡异的气氛,但是困倦袭击着我,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如同那些孩子一样闭起来,可是强忍着我不断告诉自己,不能睡过去不能睡过去,不要闭眼不要闭眼。
音乐声停止了,世界又恢复了寂静。
流‘浪’汉朝孩子们走去,走在了他们的前面,旋律终于又有了活力,刚才凝滞不动的孩子紧跟着流‘浪’汉朝远远的山里走去,他们的影子在月光照‘射’下拉得很长很长,就象一群惊叹号。
我的心头开始恢复了空明,猛然想起了一个听来的传说。
在很久很久之前的西方,有一座古老的欧洲城堡,这座城堡里的人傲慢而富有,有一天他们驱赶了一位远方而来的马戏演员,那小丑发誓要报复,到了晚上那小丑吹响了一支魔笛,将那些城里人的孩子全部从睡梦中唤醒,引到深山里。
等到第二天人们在山里找到孩子时,那些孩子们都已经或多或少的缺少了肢体,而且已经全部没有了记忆,也不觉得疼痛,竟然拿着自己的身体当做玩具,正在互相打闹,互相撕咬着对方身上的皮肤和肌‘肉’,传说中那首曲子可以使人沉睡,并且不知疼痛。
这个传说我在大学里听过很多个版本,情节可能不一样,但是最终的描述,都是那把拥有魔力的笛子,我曾经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