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民冤枉……”
“好,那你详细讲一讲案发当天的情形,不要漏过任何细节。”
“是,大人……那天,是楚银台的生日,他派了一个下人前来送请贴,邀请小民去楚府参加宴会。
小民与楚银台是同窗,以前也算常有交往,故而未疑它,便按约而去。
席间,楚银台对小民显得分外热情,不停地劝酒。
因为是他的生日,小民也不好推却……后来,便喝的有点多了。
于是,楚银台便安排下人将小民扶到客房休息。
期间,小民一直迷迷糊糊,中途应该还吐过一次。
之后便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最初是闻到了一缕淡淡的香气,不像是客房,便像是女人的闺房。
当时小民也没有在意,睁开眼准备去方便,结果却发现……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那你当时有没有认出她来?”
“认出来了……小民心里又惊又怕,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于是想要悄悄溜下床,结果在翻身下床时发现了血,心里一怕,便跌了下去,身上沾了不少血……
然后,楚府的下人听到动静便冲了进来,一口咬定说是小民杀了四夫人……”
“嗯,本官知道了。”
纪修点了点头,随之又冲着楚银台问:“楚银台,本官问你,刚才冯生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回大人话,情况基本属实,但是,却漏掉了最重要的环节。”
“哦?什么最重要的环节?”
“这也是小人后来听一个丫环说的,她说她起来上茅房,看到冯生走出客院。
不过当时她并未在意,后来听说四夫人被害了,方才知道冯生就是那个时候摸到四夫人房中去的。”
“有这样的事?这个丫环叫什么名字?本官现在便传她上堂。”
楚银台吱吱唔唔道:“这……回大人话,她叫小红,不过已经没在楚府了……”
“没在楚府?为什么没在楚府?”
“因为这件事小红很内疚,说要是当时她多一个心眼的话,说不定就能阻止冯生。于是,就……就离开了……”
听到此话,纪修不由乐了:“楚银台,你当本官好糊弄?好,且不论此事,本官再问你,你那个小妾睡觉不锁门的?冯生悄无声息就能进去?”
“这……小人也不清楚,或许……或许是冯生翻窗,也可能是房门忘了反锁……”
“楚银台,看来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官手里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分明就是你指派手下杀人嫁祸给冯生……”
“大人,冤枉啊,小人怎么可能做出此等qín_shòu不如的事。
不信大人可以问问,楚府的下人谁都知道小人一向最宠四夫人,又怎么可能杀她?”
“没错,你以前的确宠她,不过……她却背着你与别人暗通款曲,所以你羞怒之下,便起了杀心……”
“大人,冤枉啊,不是这样的……”
纪修一拍惊堂木:“别装模作样了,来人,传证人上堂!”
证人,正是楚府的汪管家,以及家丁阿二。
他们俩可是重要人证,为了防止二人逃走,楚银台刚刚被抓,二人便被迅速控制起来。
一见到汪管家与阿二被带上公堂,楚银台便彻底绝望了……
这充分说明,他的一举一动已经被官府完全掌握了。
“汪风,本官问你,楚银台纳的小妾俞氏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是……”
汪管家一头冷汗,吱吱唔唔不知该如何回答。
“汪风,本官郑重警告你一句,实话实说,如果再敢做伪证,那就休怪本官大刑侍候!”
“大人饶命,小人交待,小人交待……
当初,陷害冯生的主意的确是小人出的,但小人的意思只是找个丫环当替死鬼,但万万没有想到,楚公子……
不,楚银台竟然丧心病狂,说……一个丫环的份量不够,要做就把戏份做足,一定要置冯生于死地。
最后,他……他决定用四夫人当替死鬼……
不过大人,小人只是出了个主意,并没有出过手。下手杀四夫人的乃是阿二,凶器是四夫人头上的发钗……”
听到这里,阿二吓得赶紧磕头:“大人,求大人开恩,小人也是被逼的……
一开始小人不愿意,但是楚银台却威胁小人,说小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要是不听他的话,他就连小人一块收拾了……”
“不,大人,他们说谎,他们分明是在陷害我……”
到了这个时候,楚银台还想狡辩。
“大胆楚银台,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上刑!”
“是!”
像楚银台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哪里架得住上刑?
连一lún_dà刑都没熬过,便乖乖认罪,签字画押。
这下,冯生总算是洗清了罪名,当堂无罪释放,并且,其秀才的功名也将恢复。
包括钟晓峰也是,纪修当堂宣布,其大哥虽是大盗,但念其兄弟二人十多年未谋面,关系早已名存实亡,故不予连坐,其功名不日也将恢复。
公堂上,钱晓峰夫妇不由抱头痛哭……
虽说夫妻俩经历了一番苦难与屈辱,但亲眼看到楚银台父子如今的下场,内心里也算有了些许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