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给你吃,今天辛苦了,近卫同学。”
东野司笑着给了近卫凉花一份草莓味的薄饼。
“噢...噢...”猛地遭受到东野司突然袭击的近卫凉花下意识地应一声,接过薄饼。
然后她才惴惴不安半抬起脑袋:“我,我等会儿给你钱,东野同学。”
“不用了,一份薄饼而已。”
东野司摆手。
一份一百五十日圆的薄饼,他还是请得起的。
两个人找了个长椅坐下。
近卫凉花看着东野司一边咬着薄饼,一边时不时地打量四周,终于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在看什么?东野同学?”
“我?我在看画。”东野司放下薄饼,指向前面:“你看那边。”
近卫凉花转过头。
下一刻,她的目光顿住了。
缓缓沉落的夕阳犹若溶于水中的橘红的发光物。并不夺目的柔弱光彩,透过空气中的细小尘埃,产生了丁达尔效应。
光彩如同在海面上反射与颤动。
是的,夕阳底下正是泛着光彩的冷色调的东京都市。
与上面暖色调截然不同的建筑冷色压下,自然的颜色与现代造物完美融于一体,冷暖自洽。
东野司确实是在看画...
近卫凉花终于明白东野司刚才说的‘我在看画’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一幅由急促笔触与光线投影相互呼应,颜色浓淡配比适宜的波澜壮阔的东京油画。
“这就是我要画的东京。”
东野司食指拇指交叠做出一个方形的取景框。
闲适、舒缓、近处的薄饼摊贩,远处的东京钢铁森林,更远处的夕阳...
微风拂过,仿佛时间都定格了一样。
东野司很满意。
他这次提前结束部活就是为了在外面取材的。
而他也确实取到了不错的景。
回味着刚才的景物,东野司觉得手痒痒的,有种抓到了什么的感觉。
“不说这个,你那边怎么样了?画完了吗?”东野司侧头看向近卫凉花。
这个小女生画得可是他,他当然得问两句。
“...画完了。”
近卫凉花下意识地点点头,但很快脸就染红了。
因为她想起来了。
她把东野司画得实在太好看了。
那幅画,估计也是她画得最好看的一幅水粉画了。
一方面是东野司底子给得好,另一方面是这几天东野司一直在教她,就算她再笨,也提升了很多。
“是吗?”东野司问完这句话就没说话了,他咬了一口薄饼,又扫向四周。
看着东野司,近卫凉花想到了刚才福岛学姐与其他画室学员的讨论。
“东野同学,那个...你姐姐最近情况怎么样?”
她下意识地就说漏嘴,虽然很快捂住了嘴巴,但还是把话全部都说出来了。
于是近卫凉花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非常对不起!东野同学!我不是有意要说的...”
她一边道歉,一边偷偷地看东野司的表情。
东野司那张清秀好看的脸似乎也有些惊讶,但很快就释然地笑了笑。
“千早姐也就那样吧。她和你一样,也挺喜欢吃薄饼的。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的?”
虽然与近卫凉花没相处两天,但东野司也知道她对谣言没多大兴趣。
“就在刚才,画室里有学姐说的...”近卫凉花攥紧了薄饼,担心东野司会生气。
毕竟揭人不揭短。
可让近卫凉花没想到的是,东野司对此只是应了一声‘是吗?’,便仿佛没了兴趣一样,不接下文了。
没有近卫凉花想象中的大发雷霆,也没有露出记恨的神情。
他依旧是在看前方的景色。
这沉默让近卫凉花有些发慌。
她觉得可能是东野司不是善于表达的人,现在东野司估计憋得难受。
但是自己也不是东野司什么人,这种状况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低着脑袋,坐在旁边。
就这样坐了半个小时,东野司才有些奇怪地转过头:
“你在干什么?”
这个小女生怎么一直坐自己旁边?东西吃完了也不走的?
“哎?”
近卫凉花没想到东野司嘴里突然会冒出这种话,于是干巴巴地张嘴:
“我,我...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呀,东野同学。”
近卫凉花‘我’了半天,最后才说了一句很笨拙的安慰东野司的话语。
“我想不开什么?”东野司反问一句。
“就是...学姐她们背后讨论你的事情...你不要生气呀。”
嗨——东野司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老实讲,他压根就不在意这种事。
也不能说不在意,但在意又有什么用呢?总不能他提着刀冲进画室来个双杀、三杀、大杀特杀吧?
不过看着近卫凉花呆头鹅似的表情,他禁不住逗了一句:
“是啊,我现在心情挺不好的,你把你那套德国画具送我,我就不生气了。”
“唔...”
听了这话,近卫凉花面露难色。
“怎么了?”东野司装腔作势地板起脸:“果然还是舍不得嘛,那你还劝我别生气?”
“没,没有啊。”近卫凉花的小手攥紧,委屈地低了低头,这才小声地说道:“能不能等等我?”
嗯?
东野司一时间没弄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接着便看见近卫凉花低着脑袋,急急地向前走去,活像只连路都不看的小鸵鸟。
她的提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