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楚元缜在饭桌听故友说起朝堂发生的事,以及最后,许宁宴一人一刀挡百官,以诗词嘲讽群臣的画面。
这,竟然是这样的方式破局以勋贵对抗文臣,主意倒是不错,不过本身难度极高,许宁宴和三号是怎么做到的三号和许宁宴不愧是兄弟,诗词天赋皆是惊才绝艳。
可惜的是,三号现在羽翼未丰,品级尚低,与他堂兄许七安查的太远。否则当日下墓的人里,必定有三号。
当然,儒家体系衰弱已久,三号品级低也是可以理解。
对于三号在朝堂之上作的诗,楚元缜赞叹了一句,便不再多言。诗是好诗,可惜最后一句不得他心。
反倒是许宁宴嘲讽群臣的诗,楚元缜听的热血沸腾,当场连喝三杯。
“我早就想这么骂那些尸位素餐的人了,可惜诗词非我所长。许宁宴不愧是大奉诗魁,入木三分。”楚元缜大笑道。
浑身畅快,他有种即刻去寻许宁宴,与他把酒言欢,大醉一场的冲动。
但考虑到对方刚解决堂弟科举舞弊案,后续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便忍住了冲动。
王府。
密切关注此案的王思慕,通过自己经营的渠道,打听到了今日发生在朝堂的激烈争锋,以及午门的那首讽刺诗。
“我就知道,许会元才华无双,怎么可能科举舞弊。嗯,这件事,他堂兄许宁宴更是厉害,从中斡旋,竟能让曹国公和誉王为许会元说话,让朝堂勋贵为他们说话。
“这份人脉关系,不同寻常。最让我惊喜的是魏渊没有出手,至始至终,他都袖手旁观。如此一来,许会元就不会被打上阉党的烙印,这对他来说,是影响深远的好事。”
当然,对我来说也是好事王小姐嫣然一笑。
丫鬟兰儿在旁,假装很认真的听,其实满脑子雾水。
“兰儿,你再去许府,替我约许会元不,这样会显得不够矜持,显得我在邀功。”王小姐摇头,打消了念头。
心道,这个时候,沉默反而能凸显我的气度和格局,如果迫不及待的前去邀功,反而会让许家那位主母小觑吧。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把事做的太明显,心照不宣便好。
司天监。
杨千幻经过七楼炼丹房时,听见里头的师弟们在讨论早朝发生的事,他原本对这些朝堂之事不屑一顾,懒得去听。
但听见“许宁宴”三个字,杨千幻脚步慢了下来,本能告诉他,或许,又是一个知识点增加的机会。
“许公子那首诗,简直大快人心,我觉得,堪称千古第一次讽刺诗。”
“瞧你说的,过于夸张,不过确实很爽,尤其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堵在午门里,这么来一句”
诗?什么诗。
杨千幻无声无息的靠近,沉声道:“你们在说什么?”
白衣炼金术师们吓了一跳,盯着他的后脑勺,抱怨道:“杨师兄,你每次都这般,吓死人了。”
杨千幻不理,追问道:“许宁宴又做了什么事,一个人在午门挡住文武百官?何为千古第一次嘲讽诗。”
白衣炼金术师便将今日之事,说给杨千幻听。
杨千幻如遭雷击,他脑海里浮现一幅画面,散朝后,文武百官缓缓走出午门,这时,突然看见一个背对众生的白衣身影站在那里,挡住了群臣的道路。
诸公们大怒,呵斥白衣术士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挡我等去路。
白衣术士对满天的叫骂置之不理,突然,发出亢长的吟诵:“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文武百官呆若木鸡,当场震惊。
想到这里,杨千幻感觉身躯如同电流游走,竟不受控制的战栗,鸡皮疙瘩从脖颈、手臂凸显。
“为什么,为什么许宁宴总是能做出一桩桩,一件件令人艳羡的事。云州独挡四百叛军、万众瞩目之下与佛门斗法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下一次朝会是何时?我,我也要去午门,必须要去。”
午后,教坊司。
许七安和浮香对坐饮茶,谈笑间,将今日朝堂之事告诉浮香,并附带了许新年“作”的爱国诗,以及自己在午门的那半句诗。
浮香是爱诗之人,听的心旌神摇,尤其对许七安独挡百官的事迹,充满了崇拜,妙目盈盈,似要滴出水来。
“拜托你一件事,把今日朝堂之事,传播出去。”说罢,许七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教坊司是传播信息最迅速、便捷的中转站。
“那,许郎打算给人家什么报酬?”
浮香当年不会拒绝,秋水明眸,直勾勾的望着许七安。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浮香对许七安的思念充满了水分。
半个时辰后,许七安又去见了明砚、小雅等几位相熟的花魁,请求她们在打茶围时,散播今日朝堂发生的事。
然后骑着小母马回府。
科举舞弊案对许新年来说,是一场名誉上的致命打击,尤其经过有心的传播,京城士林、坊间都知道许新年是靠作弊考取的会元。
这个印象,会在后续的时间里,慢慢沉淀,一旦形成烙印,即使将来朝廷为许新年证明了清白,一时间也很难扭转形象。
而且,科举舞弊案还没结束,再过五日便是殿试,许七安得防备孙尚书等人孤注一掷,在殿试前夕搞事。
比如煽动国子监学生闹事。
如果能在短时间内,把舆论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