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在几辆马车之间不停跳跃,渐渐靠近城门,随后在一辆牛车浅浅的倒影里,出了城。
以他现在对暗蛊的掌控,阴影跳跃的最大距离是方圆五十米,藏在影子里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
牛车顺着官道,朝西边行去,驾车的是个老翁,从车板上残留的菜叶子来看,老翁是附近村庄的菜农。
许七安从阴影中“钻”出来,目送着牛车远去,接着,从地书碎片里抽出一把普通的刀,转身朝南边走去。
此时天色青冥,夜幕将近,他穿着青衣在雨中独行,雨夜带刀不带伞。
许七安默默独行,离开官道,在泥泞中靠向南边山脉,走了许久,南山的轮廓清晰起来。
这时,他看见山坳出有一个漆黑的深坑。
坑口长着衰草,看起来,应该是土质松软,坍塌而成。
许七安深深的看了一眼深坑,毅然而然的转身离去。
几分钟后,他又折返回来。
“时间还早,现在进地宫的话,就成了我给他们探路.........”
“正好今天的“独处”两个时辰还没达成,一切都是为了修行........”
“该死,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一个坑对我的诱惑竟比女人还强.........”
他一脸抽搐的跳了进去。
............
南山山脉。
某处地势平坦的山道边,几个帐篷搭建在清理出的空地上。
这一片的山林里,都有公孙世家的人把守,负责驱赶试图混进山来偷鸡摸狗的江湖散人。
公孙秀坐在帐篷里,与青谷老道,以及几名公孙家族的子弟,围坐在炭火边,喝着热茶。
帐篷的帘子掀开,披着蓑衣的公孙向明大步踏入,一边摘下斗笠,一边说道:
“秀儿,这雨越下越大,我们要么尽快下去探索,要么等天晴了再来,我担心雨水会让洞口再次坍塌。”
公孙秀皱了皱眉,摇头道:“六叔,再等等,墓里的东西不上钩,咱们就不下去。”
其实她白天在船里说的话,半真半假,最先发现地宫的确实是一位猎户,但他已经死了。
因为久久没有回家,村里的其他猎户找过来,在这个坍塌的洞口里发现了一条断臂,像是被什么东西暴力撕咬掉的。
除了断臂,身体的其他部位没有找到,猎户们不敢多留,匆匆带着断臂离开。
随后这里的异常引来了官府和江湖人士,但凡深入墓底的,没人活着回来,其中包括公孙世家的两名炼神境高手。
那些人也许死于墓中机关,也许死在未知的怪物里。
为了钓出墓里吃人的怪物,公孙秀把刚杀的猪头勾上铁钩,丢入洞里,试图用血腥味引诱它上钩。
“绳子一直没动静。”
公孙向明摇头道。
“再等等。”
青谷老道笑了笑:“大墓中的阴物,常年待在墓中,缺乏食物,它们的进食频率不高,只有在饿极的情况下才会狩猎。
“如果今晚没有上钩,贫道建议继续等。”
公孙家一位年轻人,难掩好奇心的问道:“道长说的阴物,是指僵尸吗?”
青谷老道“嗯”了一声:
“是僵尸,也有可能是其他怪物,或者傀儡。鉴于它吸食血肉的特点,应该是前两者。僵尸也好,怪物也罢,在地底待久了,普遍都畏光。要想钓出它,就必须在夜里。”
公孙秀补充道:“死在里面的高手不少,寻常僵尸没这份实力。”
雨点打在帐篷上,噼啪作响,当世界只剩一个声音的时候,反而更凸显出一种安静感。
公孙秀喝着热茶,突然说道:“我今日在杨白湖遇到一位高人,要是能把那位高人请来,这趟下墓就十拿九稳了。”
公孙向明一愣,道:“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公孙秀便将偶遇青衣男子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公孙向明皱眉:“倒也未必是高人,没准只是胡诌,或碰巧而已。”
青谷老道笑了笑,没有反驳,道:“六爷说的有理,都只是老道的猜测罢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公孙秀问道:“六叔,你以前在京城小住过几年,可有听过徐谦这号人物?”
公孙向明摇头失笑:
“京城卧虎藏龙,但高手普遍都低调,不是性情如此,而是没人敢在京城高调跋扈。打更人衙门的十位金锣,监正的六位弟子,都是极为强大且低调的顶级人物。
“此外,还有军中高手,达官显贵府上的客卿等等,四品高手的数量,远超你的想象。这些人真实存在,却又名声不显。
“江湖上那些名震一方的豪杰,进了京城,连屁都不敢放。那徐谦就算真是个高手,我也不得而知。”
公孙家一位年轻子弟感慨道:“真因为如此,才显得许银锣的与众不同。”
许银锣自出道以来,便一直高调,且越来越高调,以前的高调还只是破案,后来是斩国公,最近又高调了一回,于是皇帝没了。
当初朝廷邸报传到雍州时,没人敢相信。
雍州的不少江湖人士,还为此特意去了京城,一探究竟。
公孙向明摆摆手:“大奉建国六百年,出过几个许银锣这样的人物?”
公孙秀笑吟吟的听着,最近和长辈、同辈闲聊,总是少不了谈及那位神一般的男子。
在外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