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六点,苏清越到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因为不太喜欢喝咖啡,他给自己点了杯英式红茶。望着窗外的马路,车子渐渐多了,估计肖玉可能会稍微晚点。他想着,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给他端来茶。
稍微喝了一口,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承认不一样的文化,有不一样的口味,这并没有什么。只是这款红茶,确实不适合自己。这个时候肖玉从外面进来,穿了一身白色职业装,之前剪的短发现在还没有长起来。
和服务员说一声榛果拿铁,跟着走过来坐下,微笑着叫了一声越哥,又回头问服务员:“你这里能抽烟吗?”
“可以的。”服务员微笑着,拿来烟灰缸。
看她从包里掏出一盒白色细烟,苏清越稍感诧异,记得肖玉不抽烟,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上次见你还不这样呢。”
“其实很早就开始了。”肖玉说:“只是那个时候烟瘾不大,而且见你的时候怕你说,所以……”她说,脸忽然一红,说道:“越哥,你要不喜欢,我可以灭了。”
“不,你抽你的。”苏清越说。
他能理解一个人被生活和工作压迫的感觉,周洋是那种绝不会体谅下属的人。肖玉每天要面对太多的工作压力,又没有努力的目标,很多痛苦无处释放。面对生活的压抑和变故,如果只是抽几口烟就可以满足所有的发泄,那么也是幸事。想到这,苏清越又想起了欧阳。
他想着,喝了口红茶,还是觉得难喝。
这个时候肖玉说道:“新闻您都看了吧?”
“嗯,周洋很生气吧?”苏清越说。
“对!他气坏了。”肖玉说:“我从来没有见他那么生气过,感觉完全丧失理智了。如果他和姜正尚当时在,我想周洋一定会不顾一切冲上去的。”她说,又耸了耸肩:“但我们的证据确实不足。”
“他准备继续打下去?”苏清越问。
“对,我们已经上诉了。”肖玉说:“要动用一切的力量,赢下这场官司。”他说:“因为这不止关系到游猎鹰本身,还有资本市场和周洋本人。不管之前周洋怎么想的,现在是真的输不起了。”
她如此说,苏清越点头,想着自己的计划。
这个时候咖啡上来了。
肖玉熟练地把烟掐灭。拿过杯子,轻吹了两下,喝了一口。
抬头对苏清越说:“越哥,下次你再招待客户喝咖啡,可以来他家。因为他们家的蓝山,应该算是西关村最正宗的了,比得上我在使馆区喝的。其余的我同事喝过,也反应很不错。”
她说,苏清越点头。
随着平京经济的高速发展,这样符合国际化口味的场所会越来越多。只是自己的话,还是算了吧。他微笑着想,正想问肖玉找自己什么事。后者便道:“越哥,四点多的时候,姜正尚给我打了个电话。”
“哦?是有事吗?”苏清越好奇地问。
“对。”肖玉点头,脸色变得很不好:“他让我告诉您,好自为之。”
她语罢,苏清越很惊讶。倒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毕竟周子友已经告诉过他。他真正震惊的是姜正尚的嚣张,竟然媒体和自己公司内部传话不算,竟然还敢直接和肖玉说。
“我听说了。”苏清越点头。
“您知道?”
“对,他到处放消息,我肯定知道了。”苏清越说。
“好像是说找了欧阳的老乡带着他炒股。”肖玉说:“还说欧阳其实涉世未深,所以只是夸了他几句,他就很感动了。带着他炒股,给他推荐了几支股票都赚了钱,终于把他套住了。”
肖玉说,苏清越想起那天自己问欧阳为什么后来要配资,怎么回事。傻小子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根本没有意识到背后的真相,所以对于其他人或事也只字未提。不由得更加愤怒了。
他想着,肖玉嘴里嘟囔了一句:“太猖狂了!”跟着又抬头看苏清越,说:“而且他还说,他后面有的是招修理您。未来悦道会很麻烦。”
“呵呵,现在已经不是他找不找我的问题了!”苏清越说。他现在唯一的顾虑是如何才能不伤害肖玉,于是又道:“我们之间总得有个了结。这次不仅仅是针对个人,更是涉及行业、产品、时代。”
“对,越哥。我也这么想。”肖玉说:“所以我来找您,您也知道我的意思。”
她说,苏清越当然明白,索性也没隐瞒什么,实话实说道:“我也想找你。因为这件事只有你出面才可以。但是我没想好怎么安排你。”
“安排我?”肖玉诧异地问。
“是的。”苏清越说:“虽然你去学电影我可以通过历铭安排,甚至包括你学成回来,我都想过。但你面临的不止是这个,而是周洋。如何面对周洋,面对姜正尚,面对媒体?”
“越哥!我不怕!”肖玉咬着嘴唇说。
苏清越摆了摆手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怕。但是既然要做,就把事情尽量考虑清楚,不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说,想了一下,又喝了口咖啡,继续道:“周洋这么算计的人,你相信我,他的承诺一文不值。”
“这点我知道。”肖玉说着,点了颗烟。
苏清越再道:“别着急,容我想想。”他说,想了片刻又道:“实在不行我去和他谈。”他说,笑了一下又道:“正好上一次倡议书我还没找回来呢。这次我来谈,一举两得。”
“行,越哥。我听你的。”肖玉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