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利用午休时间,张建军把400斤羊绒都拉出来晾了晾,又收拾了一下,明天要拉到城里去卖,俗话说货卖一张皮,把这些羊绒坨子收拾一下总归是好的。
400斤羊绒,足足晾了半院子,父亲他们看着也是有些震惊,平时没怎么注意,这猛然一看,就像是山一样,白茫茫的一片,他们的一生当中,可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羊绒。
“就这个胆量,他谁家的娃娃能和咱建军相比”
父亲倒是傲娇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为有这样有本事的儿子感到骄傲。
“你快行了吧,四五十岁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一点”母亲白了父亲一眼,她总是觉得父亲有时候太幼稚。
夕阳西下,张建军一个人拿着镰刀打算回家,今天干了一天,终于把剩余的那点玉米全部砍倒了,看着堆在地里的一捆又一捆玉米杆,他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玉米在今年冬天会成为他的羊群能不能长膘息的关键。
………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就开着三轮车,拉着400斤羊绒以及这段时间他又陆陆续续收的370多张羊皮直接冲向城里。
前天晚上和南志强通完电话之后,他已经决定就按这两天的价格把手里囤积的所有羊绒都出手了。
因为前世的记忆告诉他,把羊绒留到明年开春再卖,还真的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更何况,这两天的羊绒价格其实已经算很不错了,人要学会知足,不能太贪得无厌,鬼知道老天爷会不会突然给你来一个惩罚。
张建军在开着三轮车来到南志强之后,发现南志强家里已经来了一个收羊绒的,正在和南志强讲价呢,南志强这是说到做到,这一次他确确实实认准了,那就是和张建军共进退。
“建军,我这200斤全部卖了,成色好一点的一斤121块钱,成色一般的一斤91块钱,当然,我这里面没有那种成色特别不好的”
南志强给张建军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他希望张建军抓住机会,趁热打铁,也把羊绒都卖给买他羊绒的这个羊贩子。
张建军当然是心邻神会,拍了拍屁股裤子上面的土,话不多说,直接一鼓作气把三轮车上面的400斤羊绒都搬了下来。
“老板,我这些羊绒一共有400斤,也打算都卖,你先看看”
今天来南志强家买羊绒的这个贩子是d县东面来的,d县人一般把这个方向来的人叫东路人。
东路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很小气,这在做生意方面更是体现的凌厉尽致,这是公认的,可不是什么地域黑。
在张建军刚才还没有来之前,南志强和这个羊绒贩子纠缠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生意做成。
所以,对张建军来说,他如果真的要和这个东路人做生意,估计要做好口干舌燥的思想准备。
“小伙子,你这羊绒成色不均匀啊,有好的,有一般的,还有特别差的”东路人把这个羊绒袋子打开看看,把那个羊绒袋子又端详端详,到处在挑毛病,老奸巨猾,叨叨了差不多十分钟,挑了一大堆毛病,硬是还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价格。
“老板,我的所有羊绒都摆在你面前,成色什么样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明白,就像你说的,有成色好一点的,有一般的,也有很少一部分很差的,但我觉得这不是什么毛病,成色不同价格不同嘛,你倒是先给个价啊”
说实话,张建军被这个东路人叨叨了10分钟,心里已经有些厌烦了,大不了他不和这个人做生意了,反正这两天从外地赶过来收羊绒的人多的是。
“你看你这小兄弟还急了,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我肯定会出价的,要不然咱们怎么做生意”东路人尴尬的笑了笑,他这实际上玩的是心理战。
“就和我刚才给老南的价格一样,成色好一点的一斤121块钱,成色一般的一斤90块钱,至于你这还有二三十斤成色特别差的,我看一斤给你60块钱就差不多了”
就像是老母鸡下蛋一样,推推搡搡,东路人终于给出了价格,如果他再晚给个几分钟,张建军觉得自己要搂不住火,直接给骂走了。
“那可不行,你倒是说的轻松,我这些羊绒成色可比南叔的要好一些,就那20几斤成色最差的,你也不能张口只给60块钱,没有这样出价的”张建军直接摆了摆手,如果是这个价格,他今宁愿不做这个生意。
一旁的南志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斜看了张建军一眼,你小子几个意思?想要高价就高价,咋个成色远远要比我的好?
大家的羊绒成色实际上都差不多,心里没点数?真就是啥也敢说。
南志强无奈的摇了摇头,张建军这个小伙子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鬼精鬼精的,开始贩羊绒才多长时间,就学会这一套了。
东路人不说话了,他没有想到张建军拒绝的这么果断,看这架势,自己如果不提价,今天想要吃下这个年轻人的400斤羊绒,恐怕不太可能。
说实话,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盛气凌人的年轻人了。
当然,让他白白的放过这400斤羊绒,那也是不太可能,对于他们这些走南闯北的羊绒贩子来说,出一次门并不容易,他这次过来d县打算买个1000斤羊绒,刚才在南志强那里买了200斤,如果现在再把张建军手里的400斤羊绒搞到手,那他接下来就要少很多麻烦,很快就能凑够1000斤羊绒。
所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放着张建军这400斤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