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要不就送到这儿吧,一会儿卡在半路上咱们两头都麻烦,赶紧把羊卸了,你还是早点回好”
相对于上一次出去买羊,这一次并没有那么顺利。
去买的时候倒还好,主要是马上回到张家湾大队的时候出问题了。
老天爷不争气,早上从城里走的时候,天虽然灰沉沉的,但看起来暂时应该下不了雪。
但让张建军没有想到的时候,从城里到张家湾,刚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天上就开始下起了雪。
不是那种细小试探性的雪花,一上来就直接是鹅毛大雪,张建军前面开着三轮车,越走雪越大,不仅仅人的视线模糊,路也越来越滑。
不得已,他只好停了下来,道路本来就不好,这冰天雪地的,到处滑滑擦擦,真出点事,后果不敢想象。
特别是对于小李来说,看今天这下雪的架势,估计一下子不能结束,一会儿雪下厚了,开车那个危险性就直线提升,被困在路上三五天是小事,安全出了问题那就成了大事,他担不起那个风险。
所以他决定就在这半路中卸车,剩下的路他步走赶着这些羊回去,让小李赶紧掉头回家,这马上过年了,如果真的因为一场大雪卡在了d县,那他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随后,张建军就把三轮车开到了路边就近的一户人家,寄存了下来,说是等过两天来找。
大雪纷飞,寒风凛冽,张建军夹裹着羊皮大衣,赶着105只寒羊努力前行。
现在是早上九点多,他估计按目前步走的速度,等回到张家湾恐怕得天黑了,毕竟这些羊一边友一边还要在雪地里努力找草吃,快不起来。
早上没吃饭,现在肚子空荡荡的,张建军叹了一口气,这一幕像极了前世的他。
前世的时候,他经常会赶着一群羊一走就是一天,有时候一天还不止呢。
雪越下越大,很快,路面就堆积了一层雪,这对于步行的人来说,就显得更为的吃力了。
他毕竟是年轻小伙子,虽然饿着肚子,但坚持一会儿倒还是没什么问题。
他现在反倒是担心另外一件事,他怕雪如果越下越大,这些羊就待在原地围成堆不走了。
之前放羊的时候,就曾遇到过这种情况,羊在大雨或者大雪的时候,宁可待在原地围成堆也不会继续走。
今天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他才算真的倒霉到家了,想想一群羊站在这白茫茫,一个人都没有的路边,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或者半天,那他咋整?也一起跟着站着?
所以,他一边走着,一边捡起地上的石头疙瘩,扔向羊群,嘴里不停的喊叫着,尽可能的追赶着羊群别人它们停下了。
嗓子喊得干了,就直接从地里抓起一把雪,这虽然没有喝几口水那么解渴,但总比什么也没有强。
好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张建军距离张家湾虽然还有一定的距离,但他终于路过了一个乡镇,这让他忙里偷闲进到小卖部里买了一些吃的。
“舅舅,没想到在半路上碰见了,你这是刚从城里回来?”
在张建军继续前进的时候,他竟然遇到了舅舅陈虎。
舅舅骑着摩托,戴着个暖帽,像个雪人一样,看这情况,应该是从城里下来,打算回家呢。
“军子,你在这弄啥呢”
陈虎是张建军唯一的亲舅舅,母亲娘家姊妹一共三个,两女一男,母亲年龄最小,舅舅排行老二。
舅舅家住在石城子大队,虽然和张家湾大队一样都属于双石乡管辖,但这两个地方的间隔却很远,张家湾在双石乡的北侧,而石城子则在双石乡的难测。
这也就导致,张建军家的人一年四季去舅舅家的次数很少,每年一般就正月初几跑一趟,平时没事都是不去的。
对于张建军来说,他一年四季见舅舅家的人次数一把手都能够数过来。
“舅,我在外地买了些寒羊,结果走在半路上雪越下越大,我怕出什么问题,就把羊卸下来,让卡车掉头回去了”
张建军把大致情况向舅舅说了一下。
“这就是寒羊吗?前段时间在集市上遇见你爸了,你爸说你从外地弄回来了一种羊,叫什么寒羊,说是一胎就能下三五只羊羔呢”
舅舅把摩托停了下来,仔细打量起了张建军的羊群,他其实对寒羊挺感兴趣的。
张建军知道,舅舅家也养着一些羊,一年下来能弄不少钱,今年四月的时候,他就去过舅舅家一次,把舅舅家的羊绒都买了,光是今年羊绒就卖了三千多块钱呢。
“咋个,舅,你看你要不,要的话我一毛钱不挣,给你留几只,等我回去忙完这两天就给你送去,正好看看我外爷和外奶”张建军说道。
张建军对舅舅一家实际上是心怀感激的,那种比张家更加浓郁的感激之情,这里面不仅仅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因为前些年在他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唯一站出来接济他们的就是舅舅一家,张建军小学没念完就回家不念了,而事实上,他念书的那几年学费一直都是外爷给的。
关于这一点,张建军心里是有些愧疚的,外爷外奶对他那么好,但他一年四季除了有事之外也不见得能去看看他们。
“这种羊一只多少钱?”舅舅问道。
“对外我说是410块钱买的,但实际上一只平均也就270块钱,舅,你可别给外人说,嘿嘿”
张建军笑了笑,面对舅舅,他不需要隐瞒,他对于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