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脚力增强鞋后,太阳能滑板的速度就变得快多了。
何南就这样按着地图,前往了断指汤姆可能居住的位置——他似乎住在纸壳搭的窝棚里,三天两头就换地方。
哎……刚刚的案子……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内情。
凶手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难道那是个杀手……?毕竟敏捷性不错,还有很专业的消音鞋。
但好像也不对。
她为何没给手枪安装消音器呢?
又为何在地铁这种不方便逃跑的环境动手?
何南能想到很多种解释,但其中无论哪种,似乎背后都牵扯着更大的阴谋。
算了,交给警察调查吧……不关我事了。
何南站在滑板上飞速前进,看着沿途的风景,心情舒缓起来。
布朗克斯区有许多公园。
在人群密集的纽约市中,很少有亲近自然的机会。
而这里,就是绝佳选择——只要保证安全就好。
似乎许多流浪者就住在公园里。
事业后身负债务,每天只能靠酒精与药物消愁。
每天浑浑噩噩的如行尸走肉一般生活,直到哪天死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他们的人生很难再回到正轨,也不相信自己还能回到正轨。
就在这附近吧……
何南穿过人员悉数的公园后,放慢了滑板的行进速度,看到前方的破败街道上有许多流浪者在聚集。
这里是一大片贫民区,有许多简陋的房屋和破破烂烂的拖车房在。
很多人就这么躺在地上,身下垫了几张报纸或一大块塑料布。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昏迷——亦或已经死了。
好在,能看到有个警察正在巡逻,这证明此地还比较安全。
……何南是这么想的。
直到他看到那个警察开始从瘾药贩子那收取保护费,并在回警车前揍了一个来索要嫖资的少女为止。
她嘴角淌血,跪倒在地哭泣。而警察就这么上了车,扬长离去。
看着驶离拐角的警车,他的心底顿时变得无比愤怒而凄凉。
如果警察都如此堕落,那普通人真的是无能为力。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杀了这个腐败的混蛋。他配不上那枚警徽。
然而,杀警察的后果太严重了。
他的死恐怕也只会被宣传为遭遇了暴徒报复。
不能让这种人的恶心为大众所知、不能整顿警局的话,一切暴力制裁的手段都是治标不治本。
……然而,治标很解气就是了。
“感觉看不下去,是吗?”
何南收起滑板,刚要接近那片危险的区域,便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从一旁传来。
还是用的中文。
扭头一看,发现果然是游荡者。
他倚在树边,正在吃着冰淇淋。
纳米技术制作的头盔,在嘴部露出了下巴,方便他不必摘下头盔即可进食。
“是你啊……”何南紧皱的眉头微微舒缓开来:“能看得下去就有鬼了……!明目张胆的和药贩子勾结受贿,还拖欠嫖资……”
“哦,那太常见了,真的。”游荡者无奈地笑了笑:“现在你想找清廉的警察,基本只能去警校找预备生了。他们还没被这座城市侵蚀……至于那些老油条,没几个干净的。假如让一百个警察站成长队,隔一个枪毙一个,那最终漏网之鱼至少还有四十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何南听着都觉得绝望:“如果都已经烂到这种程度,那似乎连洗牌都做不到……”
“有的时候,恐怕也没法责备警察——很多人最初都是被迫妥协的。如果他们不配合,那恐怕全家都要遭殃。”游荡者边很不严肃的咬着冰淇淋,边跟他低声说:“但是跟黑恶势力妥协这种事呢,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把柄被捏在了人家手里,今后就不得不听从他们,成为犯罪帝国里的一颗螺丝钉。”
他沉默片刻,继续说道:“其实以前警局也腐败得很……但那时候清廉的警察还有施展拳脚的空间,甚至能当得上总警监这种职位……但如今呢?已经彻底没了整顿风气的可能性。”
何南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刚刚在地铁站看到过的渡边尤里警官,曾经就是纽约警界清廉派人物的代表。
在金并被游荡者打败后,八大帮派群龙无首,立即开始血腥的地盘争夺与政治暗杀,趁这个关头,游荡者和斯塔克等人试图帮渡边尤里上位肃清纽约警局的乱象,结果在权力斗争中失败。
渡边尤里的亲信几乎都要么被杀,要么被迫辞职与被开除,结果重组后的警局更加腐败,成为了各路犯罪组织统治这座城市的工具。
“亲眼看着纽约从还有救变成不可逆转的腐烂下去,我实在灰心至极。”游荡者自嘲般的哼笑了一下,带着咬碎甜筒蛋卷的声音继续开口:“该怎么说呢?这里……这座城市就像得了瘟疫一般……我们以为自己能当疫苗,但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
“但你还没放弃,不是吗?”何南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这样问道:“否则你也不会再穿上这套战衣。”
“这套战衣吗……它和游荡者的称号捆绑在一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从不杀人的标签。人们普遍都希望超级英雄不要撕掉它,不要逾越私法制裁的底线。”游荡者沉默片刻:“那也确实是我一贯怠?扇缃裎业乃作所为,却时常令自己感到作呕——这时常让我怀疑自己是否偏离了初心。拿刚刚那位警察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