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六,天气睛好。这样的天气无论对参战武士还是对观众来说,都很不错。
舞阳君姚淼的心情也不错,最强对上最弱,起码不会出现像昨日东河郡与阴山郡那样势均力敌而两败俱伤的结局,这样就能把最优种子完好保存到国战战场,尤其这里面还有他的儿子……
“一个是许家,一个是王家,两家子弟都是六阶高段,都想坐六望五,这下可有得争了。呵呵。”舞阳君姚淼说的是晟京天骄战团里,两个同是六阶高段的武士选手。这两人身份背景都差不多,偏偏他们在本战团里的名次是第六与第七,而天梯峰顶只有六个位置……这两家背后的角力都已把劲使到他这位国君跟前了。
姚无疆也笑道:“不知这两家最后达成什么协议,等会就能看到结果了。”
呃,这样算不算是“内定”战绩了呢……
而突勒使者参观团那边,银发人正对牙兰道:“看来今日这场,晟京战团可无损登顶,可以启动第一步计划了。”
牙兰深以为然:“好,我这就通知谈判使,让他向舞阳国提请。”
天梯峰下,两个不大的营地,一个插着红旗,一个插着黑旗。红旗营地还算安静,但黑旗营地却是一片喧嚣。
“我听说咱们这组的开盘是一赔十。”
“一赔十?还好,不算太难看……”
“什么啊,不是赌我们输,也不是赌我们没有一个登顶,而是赌我们能不能上到第二阶……”
“什么意思?”洪胜的眼睛已经快瞪出眼眶了。
“意思是,大多数人认为,我们在第一阶时就会团灭……”
耳边充斥着洪胜的咆哮,眼见自欧阳翰以下,几乎所有云州战团武士都是愁眉苦脸,像等待上砧板的鱼,身为领队的谷竟成也只能长叹口气,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抽到这“死亡组”,早前跟欧阳翰说的那一番话算白费了,指望这支残缺的团队从第一强队嘴里夺肉,还不如指望突勒人马上退兵更实际些。谷竟成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因为真要追究责任,他也跑不了——谁让他手气那么背?
当谷竟成背着手准备走出营帐时,看到角落处一个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大胡子,他之所以注意到这个人,是因为对方很沉静,对,就是沉静——既不是不服气的咆哮,也不是垂头丧气的沉默。
这个人是……是了,那个排名最末的新晋武士,骆氏家族的骆子风。其实在云州还是打过交道的,只是他这把大胡子很难让人与其本人联系起来。
一想到对方“蓄须明志”的原因,谷竟成心口就窝火,如果不是该死的突勒人,云州战团何至于会落以这个地步?
似乎是感受到了谷竟成的目光,对方也望了过来,谷竟成也不好一声不响就走开,随口问道:“你的兵器呢?”
“没带。”
“也好……反正也就那样,少结怨也是好的。”
一问一答,干巴巴的话说完,谷竟成背手走了。不知怎地,罗霄总感觉之前身量还很挺拔的这棵云州修武堂的不老松,这会背似乎驼了不少……
罗霄收回目光,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正如他之前所说,这次他并不打算亮兵器,因为无论是龙鳞盾还是弓箭,都不是骆子风的兵器,骆子风是用剑的。罗霄觉得空手可能更好,这样不至于把对手打压太过份,暴露太多东西。
纷纷扰扰中,时间过得飞快,辰时正,第一声号角吹响。
营帐顿时一静,罗霄霍然睁眼,双拳一握,既然来了,那就放手一搏吧。
两支战团鱼贯而出,很自然的,彼此向对方行注目礼。只不过红旗营帐每走出一人,黑旗营帐这边的脸就白一分:陈白水,六阶中段;许志高,六阶高段;邱云飞,六阶圆满;姚长平,六阶圆满……
这最低的都是六阶中段,与云州这边最强者欧阳翰同一等级,这还怎么打?
而最后出场那个红衣青年,更是有舞阳国武道第一世家之称的南宫世家新一代杰出子弟,南宫长缨,据说实力更超六阶。估计他一个人就差不多能打残云州战团了,你说还怎么玩?
欧阳翰深吸口气,低声道:“这战没法打了。传话下去,大伙都以保存自身为主,缀在他们身后,只希望对方能给咱们留点脸面,不要在第一阶就……”
欧阳翰不想,也没脸说下去了。
这话一个个传了下去,传到洪胜时,他咕哝了句:“不管怎么说,我得到第二阶,谁拦跟谁急。”
罗霄是最后一个,闻言大讶:“怎么?第一阶跟第二阶有什么不一样?”
洪胜粗声道:“我下了注……”
罗霄失笑,正想说什么,对面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云州诸位听真,先说好,都给我乖乖呆在第一阶,谁也别打主意上第二阶,否则后果自负。”
云州战团顿时一阵骚动,洪胜的大嗓门响起:“怎么?你也下了注不成?”
晟京天骄们一阵哄笑,尖锐声再度响起:“一赔十,赢了还不够爷一顿早点,你当谁都像你一样穷措大?”
发声之人,正是晟京战团里那个实力最弱的陈白水,当然,这个最弱是相对的,放在云州,那就是“最强”。
洪胜刚要回怼,却被欧阳翰抬手止住,这位云州天骄首席强压怒气,拱手道:“陈兄,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吧。”
这时,那一脸云淡风轻的南宫长缨淡淡说了一句:“不是白水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