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媚仪因为身份特殊,所以进皇宫并非难事,颖妃也曾多次邀请,只不过她都不愿踏足罢了。这一次,颖妃听闻敖媚仪要亲来见她,立即兴奋的派人将延禧宫好好整顿了一番,摆上不少的鲜花——她记得敖媚仪最喜欢的就是鲜花,小时候她见过敖媚仪在百花中翩翩起舞,那时候便引为天人——也好生的派人修剪了绿茸茸的草坪,延禧宫上下焕然一新。
尽管如今身在妃位,掌一宫主位,可颖妃可是一刻都没忘记敖媚仪这个姐姐。当初听说她居然下嫁给一个御医,她气愤的差点没从蒙古跑到这京师来,可是后来听汗王说,那御医并非平凡之辈,是京师极有影响力的人物,还最被后宫之首令皇贵妃器重,她这才稍稍放了心。后几年,她也被汗王送入皇宫中,先册封为贵人,后才一步步走上妃位。她虽不是最受宠爱的一个,却也是乾隆皇帝不敢轻视的一位妃子,所以她说的话,才会有些份量。
敖媚仪坐在颠簸的马车上,从侧门进了皇宫,下马车后,被太监引着往御花园南角而去。御花园南角宫宇极多,景仁宫、永寿宫,还有颖妃所居的延禧宫,都在这里。如此富丽堂皇的宫殿前,就连一向高傲自大的敖媚仪,都不禁感叹,大清皇朝的宫殿,的确比他们部落里的要气派上不知多少倍。
颖妃已经在延禧宫门口等了许久,但见终于有了敖媚仪的一个人影,忙不同于他时的奔上前去,宫中规矩全数忘了,一把就抱住敖媚仪,喜极而泣道,“额克其。额克其,我好想你啊!”
在敖媚仪眼中,颖妃与小时候无异,都是那样喜欢缠着她。她象征性的拍拍颖妃的背,开口道,“好了,都是皇上的妃子了,还这样不知规矩。这里是皇宫,不是咱们杜尔伯特部。”
“下去,都下去吧。”颖妃身边的丫头玲珑对着一干看傻眼的太监宫女们说道。后自己亲自带着他们下去了。
颖妃完全没在意敖媚仪的话,松开手后,依旧眼圈红红的盯着敖媚仪道。“额克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来到皇宫这些年,你都不来看我,你一定是不想着我这个督了。”
“督——”敖媚仪如同小时候一般唤着颖妃,这才让颖妃终于喜笑颜开。后拉着敖媚仪的手,一面进延禧宫一面道,“额克其,你好不容易来了,一定要多住些日子才成。我们虽然见不着父汗,可是我们可以以我们的方式想着他!”
“督。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对了,你也进宫几年了,腹中。可有信儿了?”敖媚仪试探着问颖妃道。
“唉,”听到这里,颖妃叹了口气,再对着敖媚仪笑的时候,那笑容中满是落寞。“额克其,你不知道。想在宫中孕育,那简直比登天还难。算了,不说这些也罢。今天额克其来了,是天大的好事!”
敖媚仪见颖妃居然与从前一般,还是那样天真烂漫,怪不得会被其他有心人利用。便凑到她耳边,对她道,“督,你要知道,在我所居的景府,没有心机都活不下去。你这样纯真,怪不得会被人利用了。”
“额克其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颖妃回过头,有些纳闷的望着敖媚仪。
敖媚仪将沈从薏的话全数转述给颖妃听,但见颖妃脸色愈发的差,她又道,“督,你体贴父汗的心意,我也理解,只是这一次,别受了他人的蛊惑才是。”
“额克其,那我该怎么办?”颖妃还如从前一般,一直依赖着敖媚仪。
“想必因为此事,皇上会对你心存芥蒂,那叶答应也真是一石双鸟,既帮凤鸣苑复了仇,还间接毁坏了你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敖媚仪思虑着,又道,“那就按我说的做,那章佳舍彦谷,娶了我儿景雁瑶便是,这也就没与你之前的话相抵。如此一来,皇上还会顾念着你的情意,或许会多加宠爱于你。毕竟,是你的松口,才让他不那么烦恼。”
“额克其这样说,我便这样做,”颖妃说着,又依偎在敖媚仪怀中,“我什么都听额克其的,只是以后额克其也要常常来宫中看我。”
“嗯。”敖媚仪颔首应允,总有一种骗小孩的感觉,这感觉可一点都不好。
不管怎么说,颖妃这面一松口,乾隆皇帝也就松了口气,并且还赐予了颖妃许多东西。章白玉与景雁瑶的婚事,便也就先通知了阿桂与景祥隆,两个年龄加起来已逾百岁的老红人,当着乾隆皇帝的面儿就笑的一脸褶皱,阿桂甚至还打趣着,“舍彦谷娶了雁瑶,日后更甘图吉再娶了云瑶,咱们两家可是亲上加亲了。”
这个结果也是景祥隆喜闻乐见的,他今晚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而阿桂则感叹,好在昨天没见着章白玉的影儿,没说了那个事儿,不然他还不一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如今这事尘埃落定,若是乾隆皇帝亲口赐婚的话,想必他不会反对,反正也从未听他说有过心爱的女子,景雁瑶又有蒙古血统,不完全是汉人女子。阿桂越想越高兴,午膳都没有回将军府,直接往景府去了。
景云瑶、景泽岚和章青云是一如既往的不在府中,景祥隆倒也没把那事告知景云瑶,好让她安心辅佐景泽岚。两人回了景府后,没去别处,直接来了千柳苑,这倒是让敖媚仪受宠若惊。当今清朝的两个宠臣,同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院子,她还真没什么心理准备,福身问安后,便再没了后话。
“这可是咱们的大功臣,”景祥隆拍拍敖媚仪的肩膀,对阿桂道,“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