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知目光错开。
“也还望陆家主,和陆小姐,”长身玉立的青年视线转向顾毓和陆子钰,声音如打磨过的玉器,带着温润气息,“有了消息,能够尽快联系我。”
他双手奉上准备好的名片拜帖:
“家师和晚辈将不胜感激。”
陆萧神色一肃。
来自程老和程老亲传弟子的承诺,分量可不小。
他点头,郑重应允。
谢行知礼貌告辞了。
陆子钰一直捏着的手指松了松,嘴角也缓和几分,露出一个有些内疚的表情:“对不起,爸爸妈妈,大哥.......”
舒婉莹自然是连声安慰,摸着陆子钰的头,将她揽在了怀里,温言软语的,好不慈爱。
顾毓懒得看这幅母女情深的场景,拿鸭舌帽挡了挡,迈步上了车。
舒婉莹脸色变了变,陆萧也微微皱眉,陆习琛却是也没给陆子钰一个眼神,先和夫妇两人说了句先上车了,就坐在了顾毓身边,侧头问:“冷吗?”
他语气放缓:“冷的话就把空调温度调高点,别感冒了。”
坐在他身边的女生戴着鸭舌帽,宽大的外套像是灌着风,手腕纤细精致得不像话,捏在手里的黑色耳机线都好像绕着似有若无的清冷,携着满身的凉薄。
黄是往后视镜看了眼,心里暗道,到底还是亲生的,这气度,陆子钰那个半道抱回来的,再怎么培养,还是及不上人家万分之一。
这么想着,却是瞥见陆子钰被舒婉莹揽着安慰,又咂舌,收回了视线。
要不说豪门是非多呢?亲生的找回来了不宠着,偏偏要便宜了一个收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他心里转过这些的当头,顾毓已经闲散开口:“不用。”
然后就不再说话了,继续玩游戏。
陆习琛斟酌几番,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收回视线,示意前排的黄是把温度调高了一些。
回到家的时候,陆习琛接了个电话,又匆忙出去了,只给李阿姨留下一张卡,叮嘱她交给陆毓。
“麻烦你了李姨,就说是我给她的,除了去酒吧,用在哪都可以。”
李姨擦着围裙应了一声“哎”,看着匆忙离去的陆习琛背影,张了张嘴,又神色无奈地闭上了嘴。
看着那张卡叹了口气。
人都不陪着,给张卡有什么用呢?
这么想着,准备好了晚饭之后,还是拿着那张卡上了楼,站在门口敲了两声。
擦着头发的顾毓开了门,一双杏眸像是浸着山泉,透着浅浅的月华,泛着几缕海藻般的绿色。
漂亮又惹眼。
饶是李姨,见了那么多次,都忍不住一怔。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神色尴尬地擦手:“哦,这是大少爷......让我交给您的,说是单独给您的,用不着和谁说.......”
顾毓看了一眼,纤细莹白的手指接了:
“谢谢。”
李姨有些不知所措地摆手,下楼的时候,心里还罕见地转着想。
真是稀奇了......明明才是个孩子,怎么那眼神,透着的那股子劲儿,就像是是能一眼就看到人心里去似的呢?
想了一半,听到舒婉莹的声音,又连忙应了一声:“哎!”
她连忙过去:“夫人。”
舒婉莹神色和缓些:“子钰今晚表演了钢琴,又见了程教授,累得都不想说话了,我想给她准备些吃的,你帮我打个下手吧。”
李姨应了,等帮忙洗菜的时候,才看了眼舒婉莹。
想着楼上的顾毓,心里是又纳闷又欲言又止的,半晌,又微微摇了摇头,专心做起眼前的事来了。
说到底,谁是亲生的,该对谁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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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习琛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罕见的脸色冰寒,语气极冷:
“卢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对面的男人跷着二郎腿,摸着扶手笑了笑:
“陆总,你我都是老熟人了,在医疗器械这块领域,做了也不止一年两年了。”
他晃着腿,有恃无恐的模样:
“这个项目,我们一直是和你们誉兴合作的没错,可是您也要看看,今年的风向啊。”
“其他想来分一杯羹的小鱼小虾我就不说了,”对面的人惺惺作态地敲着会议桌,嘴角牵着笑,“可今年我们的对手是谁?”
他语气稍微感叹些:“路家的路远.......人家,可是势头正猛啊!”
似乎是说到关键处,那人还煞有介事地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故弄玄虚道:“更别提人家身后站着的,可是那位程老的大弟子.......”
陆习琛一怔,旋即就是眉心一紧!
程老的大弟子?程老的大弟子不是被逐出师门了吗?
男人似乎是见陆习琛表情不对,呵呵笑了两声:
“我倒是忘了,陆家主先前身体抱恙,也请来了程老诊治......”
卢辉一副胜券在握的胜利者姿态:“就是可惜,人都请来了,当时陆总怎么不知道先打好关系呢?你我都知道,医疗器械,大家的技术和标准都差不多,差的,就是这么一个名人效应.......”
男人临走前炫耀般的话还在会议室内盘旋:
“医学界泰斗的大弟子,就算人家是刚转型做的医疗器械,积累起来的名声比起我们来,也只会多,不会少......陆总,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在商言商,老爷子现在还在医院,这个项目既然是我接手了,我就得为整个集团的利益考虑,违约金我也付了,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