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真想叫秦少冰做个程序,能把电话对面那人从听筒里拉出来,爆打一顿,然后再从话筒里塞回去,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可惜,没这种可能。
李易道:“我说杆子,你大小也是一老爷们,现在是她不要你了,不是你不要她了,你想那么多干嘛?人家年也陪你过了,觉也陪你睡了,人都是你的了,那心你是非要不可吗?”
杆子急了,忽然把声音提高了三倍,“操,你丫还有没有感情?要是谈欣蓉肯陪你睡觉,但是不爱你,你心里什么滋味?”
李易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拳把钵窗打碎,把电话猛的扔到了车外,一踩油门,两只眼睛直勾勾的向前冲。
车子飞速前行,忽然吱的一声汀,李易把头顶在方向盘上,车子不住的发出笛声。
一辆辆车从旁边经过,司机无一例外的向车里看去。
车笛声响了能有五分钟,李易终于抬起头来,把车开到边上,开门下车,回去找手机。
这条路上的雪已经除去了,可是地面仍然很滑,李易两只眼睛盯着雪地,但是找不到手机掉哪去了。
一直找了二十来分钟,总算从路边一块石头旁把手机找到了,拿到手里再一看,屏幕坏了,背盖掉了,电池也不知飞到哪去了。
李易把手机在手里掂了掂了,把手机卡取了出来,塞在钱包里,把手机往地上一扔,这才顺原路走回。
李易开车到了市中心最大的一家酒吧,规模、格局几乎和青春舞带是一模一样的。
李易要了一打啤酒,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闷头喝了起来。
这次过年回家,李易绝对敢说,和以前相比,心情大不一样了,极为复杂,有高兴,有轻松,有酸楚,有难过,有烦躁,有温暖,有郁闷,有兴奋,有低落。
李易面前摆了一打空瓶子,一个啤酒妹过来爬在李易身上,两块篮球一样大的**在李易胸口滚来揉去。
“帅哥,要不要再来一打,我看你酒量不错,再来一打绝对不成什么问题。”
李易看这女孩有些像冬雪,也有些那个叫小梅的,还算是养眼,就是胸太假了。
李易晃着脑袋在啤酒妹的胸口轻轻一点,道:“你这里有他妈真诚吗?”
啤酒妹吃吃一笑,道:“哟,人家可是卖世不卖身的,帅哥,你买我的啤酒,那就是照顾我的生意了,然后大家再交个朋友才有真诚呀。”
李易把啤酒妹从身上赶下去,为了不叫她再来烦自己,又要了一打啤酒。
李易耳朵里全是那些烦躁的音乐,一群魔鬼一样的年轻人,就在自己面前不远处蹦来跳去,那些小姑娘的屁股扭的都要飞出去了,李易心想自己能不能在这些屁股飞出去的一瞬间伸手把它们接住,再面带微笑的把它们安回到主人身上去。
李易觉得自己很荒唐。
他现在心思很乱,今天是大年初五,母亲文秀敏的祭日,卫灵跟他提起晚些回去时,言语中其实已经暗示了这一点。
人最受不了很多事情集中在一起向自己袭来,叫自己应接不暇,烦这种情绪,其杀伤力很多时候要远远大于累和苦。
混吃等死最舒服,胸怀大志最痛苦,忙里偷闲很难得,闲的无聊还要忙。
人就是贱。
李易那没什么墨水的肚子忽的挤出这么四句话,诗不是诗,连顺口溜都算不上,那已经是他对人生的绝顶总结了。
结果这一天李易还是回家晚了,酒后驾车,被交警把驾驶证也给扣了。
等事情通知到李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没用李启明多说,赵祥鹰便主动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叫邹破虎开车去把李易接了回来。
凌晨两点,两人回来了,李启明表情严肃的坐在大厅里等着李易。
不过见李易喝成这个样子,李启明什么也没说,按着李易的头在文秀敏的相片前磕了几个头便甩手而去。
李易前额支在地上,想吐却吐不出来,还是李国柱把他扛起来送回了房间。
这一晚上李易一直在说胡话,李家的人基本没睡,卫灵本来过来看了几次,但是听李易提起了文秀敏,便退了出去。
李逸媛坐在李易的床边,给弟弟整理头发,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作为一个女人,虽然嫁了一个很有“实力”的丈夫,但是李逸媛却从没想过给母亲报仇,甚至连调查谁是杀害母亲的凶手的念头都没动过。
她只是想叫家里人能安安全全的度过自己的一生,不再去招惹那些事情,人再有实力,再能折腾,总有输的那一天,李逸媛怕的就是那一天。
看着弟弟的样子,她知道李易心里为什么难受,能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可能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但是对“胸怀大志”的弟弟来说,在前面等着他的可能是更多的凶险。
没有什么掌声和鲜花是直接从天上掉下来的,你可以混吃等死,可以享受,但是要想达到更高的目的,那就只有打拼,然而打拼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些人成功了,有些人失败了,两者在实力上可能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所差的极有可能只是运气。
李逸媛在某一瞬间,甚至开始有些责怪谈欣蓉,怪她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怪她太有魅力,当然,这些都不是理由,根本怪不着人家,李逸媛不禁苦笑,看来在亲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