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局面,连大将军与曹公都不得不全力以赴了,你在这儿保存实力,岂是同盟应有之意?”
周瑜也知道于禁说的有道理,他苦口婆心地说:“文则休要急躁,我如何不知若是牛渚中江口被李素堵住,他就可以直扑建业,都不跟我军打水战。
但是,眼下临近秋燥,刚刚小雨转凉,并非大风频发之时,我久在江东,熟悉江东素知初秋时分,偶转燥热之后,只要再等最多旬日,短则四五天、六七天,就容易等到东海来的大风。
而且我不是没有依据的,我每隔数日都排快马快船往会稽甬东之地探查天候海况,但凡有夏秋大风,都是日行二三百里渐渐往西北蔓延,还不如快马信使。
只要我们提前派人观察,就等于可以预测大风。到时候,算准了有大风的日子,跟李素的五牙战舰舰队决战!”
于禁已经对周瑜失去信心了:“那你能保证李素到时候还肯跟你打?他直接把牛渚中江口一封,避战,你又当如何?”
周瑜:“给我五天!不,七天!真要是到了那种情况,我假装不要建业了,摆出退保吴县的姿态,给他一个在中江太湖口决战的机会!他要是舍不得歼灭我的机会,就会追上来,在太湖口跟我一战!
他要是不敢追,就算他最后把建业城围下来,我也继续到吴县死守,我相信李素不愿意多费这番手脚。如果给他看到在太湖里全歼我的机会,他肯定会来的,他也不想‘哪怕拿下建业后还要在丹阳吴郡各县一座座城慢慢攻打’,希望毕其功于一役。
他这人太精打细算了,经不住这个诱惑的。而且人对于自己花了很大代价追求过的机会,真到了机会出现的时候,一定舍不得错过。他追我追了几个月,我都设法避战,现在我肯跟他决一死战,他会不打么?”
于禁:“拖到大风天,战场也拖到太湖口,你就有必胜的把握了?”
周瑜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谈什么必胜的把握?不过尽人事,听天命,这样打机会比较大一点。中江入太湖的水道并不宽阔,即使能过五牙战舰,李素的船队也要拉成一字长蛇阵。
而我军提前算好日子、且战且走,刚好在大风决战天全部撤进太湖,然后就可以在中江流入太湖的口子上,呈雁行阵包围住河口。
李素的战舰纵然强悍,只能排着长队一点点进入太湖,我军却能全军压上,局部战场以多打少,在太湖口重创李素的机会,至少有七八成。此战之后,于将军要北归江北,听从夏侯惇或者曹仁将军调遣,我也不再阻拦!”
于禁看周瑜都给了最后期限的时刻表,说好了七天再没台风就任意放他走,这才勉强答应。
……
对面的李素,在牛渚经过三四天的全面准备后,就开始对牛渚水寨发动水陆并进的夹攻。
周瑜本来想再节节固守的,但是因为他固守了没两天后,得到了会稽甬东来的快马信使,把东海天气近况预报给他。
七月二十九这天,也就是李素开始水陆并攻牛渚寨后第三天,周瑜得知甬东濒海数县都已经有了大风趋势,根据那些沿海老渔民的经验,估计台风中心还在甬东诸岛以南(象山和舟山之间)
周瑜拿到的情报,是一天之前的天气,而且按照经验,再过一两天就要登陆了,再过三四天就能进入太湖流域。
所以,周瑜也没有在“如何死守牛渚寨”上多花多少精力,他决定算准时间,花三天的时间败退完从牛渚到太湖中江河口的这一百多里地,算好时间把李素慢慢放进来。
不是周瑜对台风和堵河口战法有多大信心,而是他仗打到这个局面,实在是山穷水尽也没别的选择了。
别的办法十死无生,这个好歹还有八死二生到七死三生的机会,那就搏一把赌一赌命。输了大不了到地狱去见孙策,也算是对得起结义的义气了。
……
李素虽然没有天气预报,但他对于江东的台风天气还是有所了解的。加上每天观察周瑜的退却节奏,李素也大致能揣摩出周瑜在等什么。
这对双方都不是秘密,只要双方的将领都能懂一点天文地理常识。
所以李素也有准备性地吩咐麾下众将:“这两天,风倒是大起来了,看样子后续要是打水战,五牙战舰有些吃亏啊。你们这几天准备一下,把五牙战舰的舷侧拍杆全部拆了,不好拆的部分直接砍断!
将来要打仗还能再装的,这次估计是用不上了。还有,周瑜放弃牛渚的中江河口,逐步往深处退却,我们也为必要跟他决战。
既然风大起来了,我们也分兵,把陆路部队往北朝建业城推进,准备几万人打攻城战。周瑜要是真想逼我打,我也能逼他打,逼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战场时间和战场地点,肯定不能完全由他说了算。”
李素没想到怎么回避台风天,他也不想让对方知道他一个北方人也懂得如何躲避台风天作战。
不过,他至少看出来周瑜的退却节奏,是准备在中江流入太湖的那个口子、把他的部队堵成蛇头一段段打烂。
所以,他肯定不能中计,怎么也要逼周瑜接受一个类似于“淝水之战”的条件——你先把你的舰队从太湖河口位置往东退却几十里,让出一块开阔的湖面,容许汉军的船队驶入太湖、在湖面上初步摆好阵势,然后两军再开打。
周瑜要是不接受这个条件,李素也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