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只知公孙度是桀骜之主,不甘人下,但对公孙康毫无所知。然则以常理度之,即使当年骁顽如曹操,兵败身死后,曹昂尚且不敢再有抗拒,何况公孙康呢?”
李素笑着解答:“我对公孙康也不是很了解,但料敌从宽,关键就在于把握这些人‘自恃险远’的心理。公孙度公孙康,跟曹昂最大的区别,不在于人,而在于地。
曹昂占据的青兖之地,自古是华夏故土,自秦始皇统一以来,普天之下的华夏子民,都知道割据青兖之地的诸侯,必然被天下共主所觊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但公孙度所占的三韩乃是蛮夷之地,在汉人眼中,对蛮夷的深入控制总有边界总有尽头,不可能无限制扩张下去。而公孙度在三韩已十余年,早已摸清当地形势,他知道自己就算打输了,只要不被俘获,还有继续往东跑的机会、大不了隐姓埋名。
所以,这根处于中原腹地完全是两个性质,但凡一个人有机会域外称雄,自称至尊,不用仰人鼻息,那纵然饮食起居饥啖腥膻、渴饮浆酪,那还是有人心向往之的。”
诸葛亮顺着恩师的思路沉吟良久,也不得不承认这里面的心态差距,确实是这么回事。恩师对人性心理的揣摩,太到位了。
宁为鸡口毋为牛后,有机会当老大,哪怕是一群蛮子的老大,那也是很吸引人的,谁不想啊。
但问题的关键,似乎也转变了。
诸葛亮揣摩了一会儿,忧心忡忡地说:“如此一来,虽然我军只要与公孙康决战,就多半能胜之。但问题的关键却也变了,不再是打赢他就能克尽全功。
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他跑了,否则战场上的胜利和杀戮将毫无意义,他一直往东,无穷匮也,大汉又不能真追到天涯海角。恩师有什么良策,能确保打赢了之后不让公孙康的人逃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