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屋啊,那跟隔壁只有一墙之隔,你说得那么大声,也别怪人家听到了。
就因为听到了不少话,魏大嫂过来时,是忍不住满脸尴尬。
小杨氏她娘啊,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杨冬燕她娘家大嫂。而今个儿,人家彻底忘了自己还生过一个闺女,完全是以娘家长嫂的身份过来给杨冬燕说教的。
说教以及传授收拾儿媳妇的方法。
“大嫂大嫂!”杨冬燕一看到魏大嫂就高兴的冲她招手,“你来你来,你跟我嫂子一定很能聊得来。”
简直莫名其妙!
谁让你们教怎么收拾儿媳妇了?老娘收拾儿媳妇的时候,你俩还在给人当儿媳妇呢!
“你俩慢慢聊,不然去堂屋聊,我给你们炖糖水,走走,赶紧走!”
把那俩碍眼的都轰到了堂屋里,杨冬燕还抽空去了一趟自己那屋,把正在睡觉的猪崽,连人带摇篮的送到堂屋里,让那俩看着,这才回到了灶屋,继续炖糖水。
如果是夏天的灶屋,那就跟受酷刑无异,可若是冬日里的灶屋,那就很舒坦了。
杨冬燕不光炖了一锅糖水,还烤了俩大番薯,又将橱柜里的糕饼拿出来装了一盘子,慢吞吞的消磨了好多时间,这才往堂屋去了。
边走边琢磨着,她这可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想当年她就算入宫见太后,都不曾给太后炖糖水端点心。
想到这里,杨冬燕看向俩嫂子的目光就充满了自豪。
这俩真的是太有福气了,居然能享受到太后娘娘都不曾享受到的福气。
“你墨迹个啥呢?炖个糖水摆个点心,就能磨叽个两刻钟?难怪猪崽她娘干活慢吞吞的……”魏大嫂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多有福气,反而毫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
杨大嫂何尝不是呢?不过她又不能说杨冬燕的不对,只能将话题强行扯到亲闺女头上。
“猪崽娘呢?她不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做事,跑哪儿去了?哦,是去河边搓屎尿布了吧?”
杨冬燕忍着气将糖水和点心搁在饭桌上,她还要保持人设不崩,只能好声好气的解释道:“去镇上了,他们都去镇上玩了,家里就我和猪崽。”
“啥玩意儿?”俩嫂子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就是去镇上啊!这不是过两天就是元宵节了吗?好像是说镇上搞了什么庙会?是吧?就是有热闹可看,大牛二牛就带着他们的媳妇去花钱了。”
“还要花钱?”
“不花钱出门干啥?再说了,还有窝头呢,不得买点儿好吃的哄他?”
俩嫂子面面相觑,都从对方面上看到了“荒谬”的神色。
“对了,你俩说得咋样了?”杨冬燕问的是说亲一事,魏大嫂为了她小儿子的亲事已经烦恼了两年了。
两年前是想着,就算年岁还不大,也可以先定亲。到了如今却还是恨不得直接跳过定亲,立马成亲才好。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依着惯例,哪怕一切顺利的话,那最多也就是赶在春耕之前定亲,成亲肯定来不及了,保不准也挪到秋收之后也有可能。
可即便这样,魏大嫂也乐意啊,她都快愁死了。
“老姐姐,我也不瞒你,我家这情况吧,就是前头仨儿子都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我大孙子二孙子也都十四五了。这不,我想一门好亲事,他们的心思却在自家儿子身上。唉,也不是说他们不对,可那是亲叔啊,不得叔叔先娶媳妇,再给侄儿娶媳妇?”
道理是对的,可也得叔叔娶完媳妇,还有钱给侄儿娶媳妇啊!
那要是只能给一个娶媳妇,还不如都打光棍呢!
杨大嫂也不傻,略一思量就明白了这里头的事儿。她想了想,安慰道:“实在要是不成,就分家单过好了。到时候让你儿子每年交钱交粮,日子一样能过得下去。”
这话也对,像老魏家当初就是两位老人做主先分家的,也是担心老俩口突然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俩儿子为了家产闹个不休,不如索性分家了事。
可问题在于,杨冬燕的公婆成亲比较晚,生孩子更晚,且头胎还是个闺女。等于说,到杨冬燕嫁过来之后,二老的年岁已经不小了,这跟魏大嫂家的情况有不符。
魏大嫂觉得自己起码还能再活个二十年,所以才不愿意早早的分家。
不过真要是没法子,也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俩人聊着聊着,就决定去隔壁看看,亲眼瞧一下魏大嫂的幺儿,也好回去帮着说说好话。
杨冬燕目送这俩祖宗离开。
她上辈子真没少干保媒拉纤的事情,其实也不能这么说,确切的说,是别人没少借着她的名头,搞各种宴请聚会。春日赏花、夏日游船、秋日赏月、冬日赏雪……再有她的寿辰宴,反正不管是啥特殊日子,最后都能变成大型的相亲会。
就很烦,烦透了。
所以她这辈子才不要再当红娘呢!
这个时候,杨冬燕还不知道,她即将成为十里八乡最热门最抢手的俊俏小郎君的……奶。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
原因很简单,窝头开学了。
第一次上学堂,仪式感还是必须要有的。杨冬燕提前就吩咐过方氏了,让她去找镇上的裁缝铺,给窝头量体裁衣,做了两身新衣裳。衣裳有了,鞋袜肯定也得是新的,不过这个就没必要去裁缝铺浪费钱了,方氏自个儿就会做的,年前就完工了。
再就是,需要一个书奁。
尽管村学的先生说了